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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訪
禦書房裡,韋焱和陸紀名一雙君臣相對無言。
他已經知道了陸紀名私下聯絡遼國的事情,也知道陸紀名想得到南平的那封密信。
韋焱想不明白他的動機,但無所謂,陸紀名無論出於怎樣的理由,做都做了,已經逃不開抄家滅族的命運。
但這些天來,韋焱一直佯裝不知,和陸紀名相處的時候依舊跟從前一樣——表面君臣相諧,實則各懷鬼胎。
韋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遲遲不去責問陸紀名,而是在心裡給了他一個期限。
在遼國恆王把證據送過來前,只要陸紀名可以交代清楚一切,自己或許可以饒他一命。
“陛下?陛下!”陸紀名看著發呆有一段時間的韋焱,清了清嗓子,“陛下,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看著心不在焉。”
韋焱回神,看向陸紀名。
陸紀名當初的溫潤俊美已經被掩蓋在了歲月之下,只剩無法改變的五官輪廓可以隱約看出些許英俊。
他年歲漸長,總是皺著眉頭,故而眉心中間有道細微如刻痕的皺紋。
他老了,韋焱想,自己也不再年輕。
少時念書的場景,歷歷在目,似乎只是眨眼,便晃過了半生。
“看著陛下似乎有心事,那我今日先告退,待明日陛下有空了,再繼續聊今天的事。”陸紀名拿捏著分寸,並不對韋焱私下有所窺探,一句話也不多問。
韋焱眨眨眼,恍惚想起了許多事,突然問道:“陸相……不,老師,你還記得從前嗎?”
“天下事那麼多,今日政務處理不完,明日便會有更多,微臣可沒空去想從前。”陸紀名垂眸,規規矩矩回話道。
“我還記得,十幾歲的時候在上書房,你說身為君子,必要輔佐明君成就一番事業,使天下百姓安居,如若你要做賢臣,我便要做明君。”
可惜君臣二人庸庸碌碌了一輩子,到頭來都沒能有半分同心同德。
一個拖著垂死的家族負重前行,瞻前顧後太多掣肘,做了快十幾年丞相,也沒能讓天下真正河清海晏。
另一個勉強支撐著盛世的餘暉,心裡卻明白,強大的外敵、死水一般的朝野、固化的階級,即便窮盡自己一生,也無法再讓大齊更進一步。
少時的空談,也只是空談罷了。
“是嗎,陛下向來博聞強識,可我已經都不記得,也不敢記得了。”
韋焱的話似乎也讓陸紀名有所觸動,他說了句像是心裡話,隨後又趕緊描補道:“陛下自然是明君,我此生能輔佐陛下,已是死而無憾。”
韋焱看著陸紀名,沖他搖頭,不知道是在否認他的話,還是讓他不要再同自己虛與委蛇。
他們似乎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敞開心扉相談過了。
對韋焱而說,陸紀名始終不過一場年少時的美夢,明知道荒唐可笑,可夢醒後卻始終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