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去了一看,那個新娘子,我差點以為是你。真的長得跟你很像,不過說實話,不及你。我一個人去的,就這麼站在廳堂裡,跟傻了一樣。我當時心想,秦天昊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娶一個長得跟你很像的人?”
“酒席間,秦天昊一個哥們兒喝大了,什麼都往外捅。他說,秦天昊跟新娘子認識才不到二十天,是閃婚。秦天昊娶這個女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激你,秦笑笑。他竟然天真的以為,他娶了那個跟你很像的女人,你會憤怒,會吃醋,就會答應跟他交往。”
“哈哈,可是,老天都不幫他。秦天昊的婚禮請柬,根本就沒能送到你手裡。當晚回去,我跟你通話,本來是想告訴你這件事的。但是轉念一想,有什麼意義呢?”
“他能傷害到你嗎?一點也沒有。可是他卻這麼直接的傷害到了我....”
“他的眼裡只有你,哪怕最後得不到你,他也要娶一個和你長得那麼像的人。而這些事情,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他甚至從來都沒有考慮到我過....”
墨婷婷靠在秦笑笑肩上,絮絮叨叨,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成了呢喃。秦笑笑以為她睡著了,低頭看了看,墨婷婷眼睛瞪著,無聲無息的流著眼淚。
秦笑笑咬住了嘴唇,她並不覺得墨婷婷這樣說有什麼不妥。她只是覺得越來越愧疚,墨婷婷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哪怕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哪怕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搭理過秦天昊,但墨婷婷越這樣說,她就越是瘋了一樣的愧疚。
“婷婷,可是他已經結婚了。我一直覺得,不論如何愛一個人,只要他有了婚姻,就放棄吧。不過我知道,你那麼勇敢,你的字典裡沒有放手,也許你可以奪過來,但現在,他有妻子,你懷了他的孩子,你要怎麼辦?”秦笑笑思索良久,才猶豫著開口。
她始終還是被墨婷婷的話不知不覺的影響了,她始終是太愧疚了。
墨婷婷頭髮亂的像一個鳥巢,她彷彿還想讓自己的造型更瘋癲些,又用力再秦笑笑的外套上蹭了蹭,靜電噼噼啪啪的,混著墨婷婷嘶啞的嗓音:“我也不知道。我瘋了,肯定是瘋了。三個多月前,我在一個酒場上遇到秦天昊的,那天他喝多了,我當時也沒想什麼,只想著畢竟有過交情,我把他送回去。”
秦笑笑輕輕嘆了口氣,由著墨婷婷說。她只是想說出來吧,說出來才會好受一點。
“本來我已經打了車把他送到家門口了,扶他下車的時候,他突然喊了你的名字。秦笑笑,你能體會到我當時的心情嗎?憑什麼啊,我追了他兩年,即便他結婚,我也念著他。可是他心裡,始終是你。”
“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男人,我付出了太多從來不求回報。我覺得,我是不是個傻子啊,憑什麼不求回報呢?然後,我就決定,我要把我付出的討回來。他愛你,可是那又怎樣?當時和他一起在車上的,是我。”墨婷婷的語速墨名有些加快。
秦笑笑一直安靜的聽著,喉嚨有些發澀,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墨婷婷:“你所謂的‘討回來’,就是跟他上床?”
“不可以嗎?我付出的那些,還不值一晚嗎?”墨婷婷聲音提高了些,說完,卻又自嘲了笑了笑。
她靠在秦笑笑身上,背部卻有些僵硬的過分,似乎是疏離,又似乎是抗拒。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做,就這麼僵硬的靠著秦笑笑,任由她安撫。
秦笑笑啞然,她知道,情到深處自然痴,墨婷婷就是那個痴心的。不僅痴心,還有妄想。
“你沒有做安全措施?就這麼任由自己懷孕?”
“如果我告訴你,那次我並沒有懷孕,而是後來才中了的,你會瞧不起我嗎?”墨婷婷聲音繃直了後背,眸子中卻又滾落大顆大顆的淚珠。
“後來?”秦笑笑有些震驚,還有後來?
“嗯。”墨婷婷咬咬嘴唇,偷偷觀察著秦笑笑的表情,“我當時做好了保護措施,我也不是那麼傷害自己的人。可是沒過幾天他竟然主動聯絡我了,說是要...和我保持那種關係。”
“於是我....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我們保持了三個月的關係,然後我一不小心就懷孕了。小笑笑,我到底該怎麼辦?你幫幫我好不好?好不好?”墨婷的聲音帶著顫抖,有些無助的扯著秦笑笑的衣服。
她的指甲塗著妖豔的深紅色,與秦笑笑一身素淨的白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笑笑懷著震驚無比的心情聽完了墨婷婷的遭遇,縱使她家教很好,此刻她也有了罵人的衝動。
“小笑笑,我懷孕的事還沒告訴秦天昊。之前我旁敲側擊的問過他,我們保持這種關係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他只給了我兩個字:打掉。”墨婷婷聲音裡全是悲慼。
秦笑笑心裡又心疼又憤怒,只能柔聲安慰:“婷婷,我現在只要你一句話:你想不想把他傷害你的討回來?想的話,我會幫你的。”
墨婷婷聞言猛的一下抬起頭來,眸子閃著奇異的光彩:“怎麼幫?”
她的淚痕仍舊停留在化了精緻妝容的秦笑笑臉上,表情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期待。
“這週六我休息,你把他約出來,我們跟他好好聊聊。”秦笑笑抱了抱墨婷婷,墨婷婷這幾年胖了些,抱起來像一隻玩具布偶。
週六,墨婷婷順利把秦天昊約了出來,她沒提秦笑笑也在場。
見面地點在一家中式茶館,秦天昊選的。墨婷婷和秦天昊保持關係的這段時間以來,見面地點,向來是秦天昊決定,墨婷婷從來沒有插嘴的份。
秦天昊夾裹著初春的涼氣進來,一抬眼,愣了神。幾年不見,秦笑笑絲毫未變,只是氣質裡多了些時間留下的隱忍。
“你?你怎麼也在?”秦天昊重見秦笑笑,竟然不再是在墨婷婷面前淡然的模樣,連帶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墨婷婷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我叫小笑笑一起來的。”墨婷婷深吸一口氣,作出一個侷促不安的表情,“你...你是不是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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