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的話,足以將在場所有人再一次扼住,殭屍一般。
這……
開什麼玩笑,一個帝國公敵的女兒,竟然被他抱回家?
彷彿能猜到所有人的心思一般,走了兩步,他又停住腳步,轉身看著張大嘴巴的所有人:“有什麼疑問嗎?”
如果,程老爺子不開言的話,誰敢說個‘不’字?
要是冷將軍在場,或許冷將軍能和程家這位三少爺說上一兩句話,可,冷將軍因為夫人的提前離開,而並沒有到場。
如此,宴會場上,一片寂靜。
儘管每個人的心中都暗潮洶湧。
那些軍政要員自是不必說,主要還有幾個女人。
容婉芝和赫連藍汐母女,韓雪晴和程皓珊母女,四個人的心中都是妒恨萬丈。
卻,又能說什麼呢?
倒是被抱在懷裡的蕭墨蘊,雙拳使勁兒打著程湛:“我不跟你回家!我要自由,我現在自己能掙錢了,我一個下午就賺了一萬塊!我不要聽命於你!我更不會跟你回家治療你的隱疾,雖然……我有一點點喜歡你,不,是討厭你!雖然我有一點點討厭你!可我也不要跟你回家,我有我的驕傲!我蕭遠清的女兒生來就是最驕傲的!我要一腳踹了你!”
“蘊姐姐,你喝醉了,你說的是反話。”跟在一旁小跑步的柳柳此時此刻可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歡快。
“誰……誰說我喝醉了?我……我酒量好著呢,我……我沒喝醉,我就是不幫他治療隱疾,看他長不長記性,以後再敢跟那個稀巴爛‘赫連藍汐’的臭蟲眉來眼去……”
一番吃醋的醉話。
卻放出了太多的資訊量。
而,絕大部分常人都喜歡給自己的懦弱和迫於權威找個正當的理由。
聽命於他?
隱疾?
原來如此。
“阿湛!”程老爺子開口了。
身為帝國地位最高的元勳,程輔庭一生都是以德服人。
並,從不殃及無辜。
試想,蕭墨蘊一個二十歲的女娃娃,因為有了那樣一個爹,被迫從剛一出生就和自己的母親分離,對於蕭墨蘊來說,雖然生在權貴之家,卻正如她自己所說,她沒有選自己生身父母的機會。
二十歲的孩子,她有什麼錯?
卻要一個人面對這樣絕對強勢的圍攻。
小姑娘面臨強敵圍攻時所展現出來的倨傲與不畏,讓程輔庭看到了一個將門之後的風骨。
雖然蕭遠清是個混蛋!
但,毫無疑問,這丫頭很優秀。
他的兒子沒有看錯人。
只不過此場此景,老爺子不能不顧及這麼多人的公憤,以及沒有出場的冷將軍夫婦,他們終究會要知道這件事。
“阿湛,爸爸知道你恨蕭家人,可你懷裡的小姑娘是無辜的。”程老爺子這一句話是很有學問的。
既讓在場人聽出了兒子抱走蕭墨蘊並不是因為寵愛仇人的女兒,如此以來,在場的人至少會對兒子的意見小很多。
他話裡另外一種意思也很明確,他程輔庭都發話說蕭墨蘊無辜了,今後,誰還敢再把蕭遠清的罪過,強加在蕭墨蘊身上?
老爺子這番話等於既替兒子承擔了一些事情,又給蕭墨蘊加了一道巨大的保護傘。
程湛心裡明鏡似的,以至於抱著蕭墨蘊都快走出宴廳大門了,他淡然的回覆了自家老爺子一句:“爸,兒子心中自會有數。”
有數?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自己不會把蕭墨蘊凌虐致死?
“老將軍,由您這麼主持大局,我們……我們這些部下也就放心了,咳咳,那個,您說的對,蕭墨蘊是無辜的,我們要抓的是她的父親,而不是她。”赫連慶豐率先表了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