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許老頭中風了, 口不能言, 半身麻木,只能躺在床上幹瞪眼。
近六十的人了,從年底到現在,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 先是分家,再是許向國, 哪一樁都不是順心事事。他又不是個會控制情緒的, 動不動就著急上火發脾氣。
尤其是今天晚上,喜從天降啊,兒子不僅能沒事, 還能和書記做親家,光明前程指日可待, 沉到谷底的情緒猛然竄上天。
結果被孫秀花一巴掌拍了下去, 那個失望、害怕、憤怒,簡直無法用言語描述。
忽喜忽悲,大起大落, 又被許清嘉冷不丁嚇了一跳, 他不爆血管,誰爆!
虧得那是許再春家,許再春懂點醫, 搶救及時, 又給趕緊送了縣醫院, 要不命都得搭進去。
死不了, 養養還能康複不少,孫秀花把一顆心塞回肚子裡。
老頭子要這麼去了,孫女恐怕得留個陰影,這樣正好。
沒法繼續作妖了,大家都清靜。一大把年紀的人,整天上躥下跳,他不覺自己丟人,孫秀花都替他害臊。
可許老頭不是這樣想的啊,他都快急死了,老大還等著他去救呢!
望著張著嘴想說話卻舌頭都擼不直的許老頭,孫秀花撇撇嘴:“人大夫說了,你要是再中風,很有可能人就搶救不回來了,所以你最好控制下自己的脾氣,不想死的話。”
恐嚇完,果見剛才還瞪著眼的許老頭,慢慢吸了一口氣。
孫秀花歪了歪嘴,幾十年夫妻誰還不瞭解誰,老頭子惜命的很。
“老大的命,老四說了保得住,我信,你愛信不信。別太把自己當回事,誰管你怎麼想的。”
說完這一句之後孫秀花就沒再搭理許老頭。
吃飯的時候,許老頭閉著嘴扭過頭,一幅你們不救我兒子,我就絕食的凜然樣。
孫秀花直接把飯盒一放:“愛吃吃,不吃拉倒。說句不中聽的話,你死了,我們掉幾滴眼淚,往後的日子只有過得更好。倒是老大以後怎麼辦,你自己想想。”
還真是這個理。
許老頭那個憋屈啊,明明氣的要死可還得不斷默唸不生氣不生氣,他死了,老大一家怎麼辦?
一旁的許清嘉看得嘆為觀止,老太太這是掐住許老頭七寸了,把許老頭治得死死的。
之前還得顧忌著許老頭豁出臉來鬧,他要是在人前一哭二鬧三上吊,哪怕他不佔理,他們這邊面上總歸不好看。
可現在不同了,大過年的醫院人少,許向華找關系要了一個單間。
隨便你鬧,鬧死了,大家真真假假哭一場,擦幹眼淚就是美好新生活,想想還挺不錯的。
許老頭登時變成了被霜打過的茄子,整個人都焉巴巴的。
許老頭這邊偃旗息鼓了,三家村卻是炸開了鍋。
蓋因昨晚大家聞聲趕到許再春家時,正見許再春在給許老頭放血急救。
大家少不得要問怎麼回事?
老太太就開始捶胸頓足地哭訴:“這日子沒法過了,這都解放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有人想逼婚,不願意就整人,把人往死裡整,這不跟舊社會那些當官的一個樣,一個樣嘛!”
大夥兒聽的雲裡霧裡,追問:“嬸子,你說啥呢,誰逼婚了?”
老太太傷心欲絕的抹了一把淚:“姚書記家那寡婦女兒看中了咱家老四,她就威脅老四要定老大強奸罪。她還說她舅舅是縣裡大官,想槍斃誰就槍斃誰。可老四是有媳婦的人,媳婦都要從北京回來了,老四哪能答應她啊。
他們就去找老頭來逼老四,老頭怕降不住老四偷偷來找我。我哪能答應他,那種姑娘能是好的嘛,吃人不吐骨頭的啊!
可老頭子鬼迷心竅,他這個人越老越糊塗,一個氣急就撅過去了。”
這些話是許向華教的,跑長途避免不了在外面過夜,有時候運氣不好還得睡在車裡過夜。出門外面哪敢睡熟,久而久之他就養成了警覺的習慣,一點動靜就能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