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修一走,辦公室就陷入了一片靜謐。
白筱溪坐在電腦前,怔怔地發呆。
剛剛那一瞬,她是再度確定了自己的心,起碼在目前的情況下,她大概真的是誰也接受不了了。
子修很好,可是她滿心想的都是邵景睿,說動、動作、表情,都會讓她想到邵景睿……
可是人生,不能繼續這樣拖泥帶水啊,前一段,她不是考慮好了麼?
寫完那份報告,白筱溪又新建了一份文件,重重地敲下了“辭職信”三個字,寫好,直接傳送到了邵景睿的郵箱。
這不是他之前的願望麼?他做不到的事,她來做好了。
不到一分鐘,白筱溪就收到了郵件已讀的回執,她看了眼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邵景睿還不睡?最近天天這樣,才瘦了這麼多吧。
忍不住想給他敲一條“你還不睡”的資訊?
打完,又飛快地刪除。
她這樣,好像也很不乾脆。
白筱溪紅了紅眼,默默地重新整理著郵箱,但除了那封機械性的已讀回覆,邵景睿沒再有回覆。
不是已經收到她的辭職信了麼?他既然人在,只要回“同意”兩個字抄送人事部就好了,怎麼就不肯回她了?
明明之前可是千方百計地不想讓她來邵氏的。
邵氏大廈裡。
邵景睿看著那封標題加粗的郵件,揉了揉眉,遲遲做不下決策。
辦公室的門陡然被推開,邵鈞墨把玩著佛珠走了進來:“你最近這是住公司了?你媽媽很擔心你,天天都問我。”
“不勞費心。”邵景睿嚥了口咖啡,淡淡地道。
“怎麼你想學你小叔到連他對他爸爸的態度也學?”邵鈞墨笑了笑,道,“景睿,不是努力就能成為你小叔那樣的。你還嫩著呢。”
邵景睿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握住了西裝褲的布料。
是,他知道,小叔智商、能力、手腕都是他拍馬也趕不上的,但他現在這副樣子,除了更努力,就別無他法了,否則只能心甘情願地做一個傀儡了。連心愛的人也保護不了。
“我最近可都是在替你做事。”邵景睿敲了敲桌上的檔案。
這些事,讓他噁心。
“是。你最近做的,都很不錯,所以你把小姑娘調到皇庭廣場那個專案,我也沒說什麼不是麼?”邵鈞墨笑了笑,道,“景睿,這個距離挺合適的,不過,可不能再遠了哦?”
“你到底想讓她做什麼?”邵景睿霍然起身,怒道。
“她一個小姑娘,現在能做什麼。”邵鈞墨看著他,疏懶道,“爸爸只是想讓你幫我。你小叔和明笙,要出國度蜜月一個月。這一個月,我們可以做很多事。”
“我不會助紂為虐的。”邵景睿壓低了嗓音道,最近做的事,已經慢慢地超出他的底線。
邵鈞墨似乎想利用邵鈞庭對他的信任,一點一點地蠶食公司,甚至背後撬出業務到外面的影子公司。
“不急。不急。你會的。”邵鈞墨合上門,慢慢地離開,走廊上留下了他的足音,一步一步,回聲很大。
像一把鈍刀,割著邵景睿的心。
白筱溪待到三點,也沒等到邵景睿回自己的郵件,悶悶不樂地離開自己的辦公室。走廊上,卻遇到了也匆匆從辦公室出來的單經理。
“剛加完班?”單經理瞟了她一眼。
“嗯啊。”怕臉上的淚痕被單經理看見,白筱溪慌張了轉過身去抹了抹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