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邵鈞雅取出醫藥箱,板著臉給沈峪塗藥水,數落道:“發生什麼事了?你還有打不過沈灃的時候?”
她下手挺重,沈峪微微抽了抽唇,啞著嗓音道:“我把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也和明笙他們說了。”
邵鈞雅的手一頓,按棉籤的動作就輕柔了一些,眸色不由有些黯然:“那他心底此刻一定難受得很。”沈峪斜睨了邵鈞雅一眼,只看到她的長睫微微一抖,向來冰冷的眼中有著一絲情愫流動,心裡一酸,淡淡道:“一點小傷口,我自己擦擦藥就好了。你……幫我去看看二弟,勸一勸他。那件事,錯在我,不
在他,我怕他太過自責。”
他的口氣溫和而平淡。
邵鈞雅下意識地起身,眼角的餘光卻看到沈峪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又驀地坐了下來,道:“他有他的心事,他自己想想就好了,我去打擾他做什麼。 ”
二十多年了,她早就放下了那段少女心事。
但身邊的這個傻子卻不知情。
邵鈞雅越想越惱,下手就又重了一些,幾乎是用棉籤戳到沈峪的傷口上了。
“鈞庭也真是的,他這麼大個人,也不攔著點。你們倆年紀都大了,還打架?不說傳出去讓人笑話,誰閃到腰都不好。”邵鈞雅恨恨地說著。
沈峪淡淡地笑了下,道:“不錯了。你之前不是還說他估摸著會拿槍直接崩了我。”
“呵。”邵鈞雅橫了他一眼,道,“也是。你倒也確實是該打。沈灃下手可真是輕了些,估計他也老了,他這個人看過去溫和,向來執拗得很。”
沈峪霍地就站了起來,面色微有些蒼白。
邵鈞雅蹙著眉,道:“你又怎麼了?”
沈峪的長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道:“你說得對,他這個人向來執拗得很,你快去找下二弟,免得他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沈峪。”邵鈞雅起身道,“他也幾十歲的人了,你不能……一直這麼放心不下。他就是想復仇,也不能一點計劃也沒有,就這麼衝去崩了嚴梟。”
沈峪眉心緊蹙,白著臉道:“我不怕他一點計劃都沒有,我只怕他太有計劃。”
——
車上。<的身份識別卡和口令。地址,我剛剛已經知道了。”
沈灃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摘下藍芽耳機,踩下油門,直接開往了那個地點。
他已經派人跟蹤嚴梟許久了,嚴梟常住在一家外資的豪華酒店。
原本,這只是一個小到不能算把柄的把柄。<那個詞時,突然就有了一種聯想,於是讓那人連夜跟蹤。
果真,嚴梟下了山,又去了那家酒店,住在了那裡。
跟蹤的那人說,那家酒店有一個幽靈樓層,電梯裡不曾出現的頂樓三十一樓,懷疑那裡就是kingdo的所在地。
這種事情,疑早不疑遲。
如果被對方發現了,很有可能會直接轉移陣地。
沈灃在酒店門口停好車,望著那個赫赫有名的ogo,深吸了一口氣。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這種事了,但不代表他全然不懂。
他是在部隊大院長大的孩子。
當年,老爺子答應他深造音樂前,曾經將他扔進某個特殊部門訓練了兩年,他不是沈峪那樣的帥才,卻擅長各種精細的工作。
也是在那裡,認識了很多人,在退伍後他們還保持著密切的往來。
所以,他別的事情做不好,但在帝都,他有的是人脈找人、找地方、找東西……
只是這個事情,他需要最終再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