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劍南的手抖了抖,眼神又黯淡了幾分。
他做了自己這輩子最越界的事。
葉時晴秀眉一蹙,眸子裡的猩紅愈加明顯。
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
她爸爸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屑與嚴梟為伍的,所以他肯定也不會將嚴梟的那些證據消除掉,他要消除的只會和她有關的證據。
可是……他那種老古板……總認為做錯了事要承擔責任……
而且有些東西不可能那麼簡單消除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把那些證據都安到了自己頭上。
讓自己幫她頂罪。
“你……你是不是把那些進賬都轉到你名下了?”葉時晴低聲問道。
葉劍南淡笑一下,將手包強塞給葉時晴,道:“小晴,你現在不用管我做了什麼,快點帶著阿念走吧。趁嚴梟還沒有反應過來,嚴梟想殺你,還會有第二次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對小邵做了什麼,但是如果他記起來……他也一定不會再幫你了。小晴,就當是爸爸的自私,你快點走吧。還有……以後……對阿念好一點……”
葉劍南低啞的嗓音越來越澀。
葉時晴看著他,心緒複雜。
邵鈞庭一個,她爸爸一個。
她身邊現在怎麼這麼多蠢蛋。
他們到底都在想什麼?
葉時晴接過那個手包,狠狠地丟在地上,惡聲惡氣地說道:“你帶念一走吧,我不走,我還要看邵鈞庭和顧明笙兩個人怎麼生離死別呢?而且,我也不是什麼盡責的好媽媽,我不會對她好的,你倒是個好外公,你們走吧。”
葉劍南紅著眼看葉時晴,抖著唇說不出話。
葉時晴唇角輕輕勾起,說道:“不過……有一點你放心,邵鈞庭如果能回憶起來,他不但不會恨我,還會感激我的。”
葉劍南愣神間,葉時晴已經轉身離開。
離去前,葉時晴將身上那件外套也丟還給了葉劍南:“爸爸,邵鈞庭現在只記得我,現在只能我來‘照顧’他了呀。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偶爾,也會做一件好事的。”
——
第二天,病房裡。
邵鈞庭看著眼前的三個人,興趣寥寥。
邵鈞雅沉著臉看邵鈞庭,冷冷地道:“這不是挺好的嗎?臭毛病一點也沒變。”
邵鈞庭目光沉沉地看了邵鈞雅一眼,沒有太費力地辨認了出來:“大姐也果真一點都沒變,就是皺紋多了兩根。”
邵鈞雅的眉頭跳動了一下,怒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 ”邵鈞庭聳了聳肩,說,“所以我等著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來和我說。”
沈櫻櫻水盈盈的眸子轉了轉,捂著了嘴,道:“所以……小舅舅你是真的失憶了麼?”
“這種事還有假的?”邵鈞庭蹙了下眉,上下審視了下沈櫻櫻,口氣裡帶了些戲謔,“櫻櫻果真長大以後還是個小呆子啊。”
“小舅舅!”沈櫻櫻跺了跺腳,扯了扯沈雋的袖子,說,“沈雋,你看,小舅舅沒失憶吧?”
還是這麼愛懟她。
而且為什麼一個失憶的人會這麼淡定,這麼愛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