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庭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邵文柏提到母親了,眸色一頓,臉上的線條也溫和了許多。
沉吟了良久,邵鈞庭道:“願賭服輸。”
邵文柏臉上的皺紋才終於舒張開來。邵鈞庭淡淡道:“大哥這些年做的都是小打小鬧,你能放下他,我沒有什麼放不下的,而且我和他,以後應該也不會再怎麼見面了。至於景恆……他遲早會再惹事的,他失去邵家的庇護,到時候也不會有人
再保他了。”
邵文柏不由又緊緊地鎖起了眉頭。
邵鈞庭說得有道理,但如今,他已經不希望邵家任何一個人再有牢獄之災了,只能先這麼勸邵鈞庭了。
邵文柏輕嘆一口氣,視線卻落在了棋盤上,定睛一看,眼底閃過了一絲訝異:“你是故意輸的?”
邵鈞庭面不改色地道:“明笙說,你咳嗽了一個星期,心情不好,讓我讓讓你。”
邵文柏唇角一撇,鬧半天還是兒子兒媳婦合謀好了算計他啊!
邵文柏一板臉,道:“你故意讓我,那你必須再答應我一件事。 ”
邵鈞庭撇了撇唇,老頭兒這還得寸進尺了啊。
邵文柏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道:“現在家裡人這麼少,你和明笙總要給我多添幾個孫子玩一玩了。”
這件事他倒是可以答應。
但剛剛那件事,邵鈞庭心裡多少有些不爽,故意道:“我兒子肯定也懶得跟你玩,你現在可以去找景睿玩。”
“……”邵文柏臉色一黑,道,“邵鈞庭,我祝你以後生一個和你一樣的兒子。”
邵鈞庭勾勾唇,不自覺地就笑了笑。他和明笙的孩子啊,一定會很出色的,不過……最好還是個女兒吧。
女兒像明笙,那就是一件貼心小棉襖。
兒子萬一像他……確實……想想就覺得不太好。
邵鈞庭的臉色忍不住也黑了下來,甩手出門。
邵文柏重重地拍了下棋案,心想,他以後一定要從孫子三歲開始就教他下圍棋。
越想,邵文柏就覺得越惱火,要找個人殺殺手,朝花園裡高喊了一聲:“快幫我把邵景睿給我叫過來。”
——
邵景睿不在花園裡,他正站在熱鬧喧囂的街頭,找沈櫻櫻。
明笙生病,中間沈櫻櫻居然還拉著明笙去看了次邵露露。
明笙回來以後,病情加重,徹徹底底地被小叔“囚禁”了起來,而小叔直接就嚴令禁止沈櫻櫻不要出現在他的別墅裡。
沈櫻櫻一個人在江城待得無聊,又不想回帝都,只能繼續纏著他。
他心裡清楚,沈櫻櫻拼命找事做,是為了讓她自己心裡好受一點。
他又何嘗不是呢。
不過麻煩的是,沈櫻櫻剛剛在甜品店裡聽到兩個女孩的聊天內容,頭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
他原本在結賬,追出去時,沈櫻櫻已經不見了。
週末,江城最繁華的地段,街頭人潮洶湧。
邵景睿給沈櫻櫻撥了個手機,理所當然地沒接。
再打一次,直接關機。
真是一個超級麻煩精。
邵景睿抬頭看了看天空,絳紫色的天際,馬上就要入夜了。
邵景睿銳眸深邃,沉思後,給沈雋打了一個電話:“沈櫻櫻不見了。”
“你說什麼?她又在胡鬧什麼。”
哪怕隔著手機,邵景睿也能聽得出沈雋低沉的嗓音裡帶著萬分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