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蘭丁灣碼頭。
一旁,停著一輛黑色的路虎。
齊悅坐在車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嚴禹鳴的長指敲了敲方向盤,淡淡道:“你現在要是想反悔,還來得及。”
“我現在要是反悔,你難道會讓我反悔?”齊悅笑了笑,順手抓了抓長髮。
“那倒是。”嚴禹鳴挑了挑眉,唇角一片冷凝。
“篤篤——”一輛遊輪緩緩地開來,劃開了平靜的海面。
嚴禹鳴透過後車鏡看了眼那輛兩層高的遊輪,冷冷一撇唇,道:“真是愛鬧大陣仗。下車吧。”
齊悅將自己的頭髮弄得更亂一些,額頭朝著副駕駛座前的玻璃門重重地磕了上去,額前立刻腫了一個紅包。
嚴禹鳴微微一愣。
齊悅笑了笑,道:“你抓了我,還不揍我,別說你姑姑了,連我自己也不會信。”
嚴禹鳴略一聳肩,用後備箱的繩子捆住了齊悅的雙手,道:“你果真挺懂嚴家人的。”
齊悅咬破自己的紅唇,生疼,眼角忍不住又滑下了一絲淚。
她自然瞭解,生命裡最美好的那幾年,她都跟在嚴梟身邊。
其實那時候,他莫名地寵她,雖然一次酒醉後,她知道,他寵她是因為她的背影有些像另一個他愛而不得的女人。
但虛榮和貪婪讓她對這些都視而不見,最後入了他的圈套。
她雖然對嚴敏接觸不多,但從嚴梟嘴裡,她多少知道,這是一個和他半斤八兩的人。
遊輪靠岸,一個戴著墨鏡穿著栗色風衣的女人從舷梯上走了下來,身後跟著兩個彪形大漢。
嚴禹鳴點了一根菸,挑釁地朝女人勾了勾唇。
女人蹙蹙眉,道:“禹鳴,你現在連聲姑姑都不叫了?”
嚴禹鳴輕嗤一聲,推了推齊悅,道:“人呢?”
齊悅踉蹌了一下。
嚴敏看了眼齊悅額上的紅印,輕嘲道:“命可真夠硬的,居然還活著,不過你落在他手裡,估計巴不得死了算了。”
齊悅抖了抖肩膀,含恨地看了嚴禹鳴一眼。
嚴敏愉快地笑了笑。
嚴禹鳴淡淡吐出一口菸圈,道:“落在你手裡,不是一樣的麼?”
嚴敏搖頭,道:“你可真奇怪,我當然會給她一個痛快的。”
嚴敏身後的男人舉起了槍。
“那你殺了她吧,反正對我來說她現在也沒用了。”嚴禹鳴舉起手機,淡淡地說,“證據在我手上,我今天不活著帶聶薇回去,馬上就有人直接發到紀檢委去。”
嚴敏朝身後輕笑著擺了擺手,男人立即就放下了槍。
嚴敏笑道:“和你開個玩笑,這點小防備你要是都沒有,就不會活到現在了。”
嚴禹鳴冷哼一聲。
嚴敏朝著遊輪一指,道:“我可不敢虧待了你的嬌客,這兩天一直帶著她看海景。”
嚴禹鳴緊緊地咬了咬唇。
蘭丁灣是離帝都最近的一個海灣,聶薇一直在海上飄著,怪不得他怎麼也定位不到聶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