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蓮溪感覺自己的頭劇烈的疼痛,她捂住頭,慢慢轉醒,入眼便是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頭頂上是精緻的淺紫『色』幔帳,雕刻精美的木床……
她記得這樣的床只有在選秀的時候住過,可是她現在已經自盡了,一杯毒酒穿腸過,呵,只怕自己現在還在死前的美夢中呢吧。
她叫來了芸香,狀似不經意的問出了一些問題,果然,現在是在選秀!
雲蓮溪努力的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吩咐道,“服侍我更衣,我現在出去見蔣清蓮。”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芸香的表情,見芸香沒什麼其他反應,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她的確是重生了,蔣清蓮,前世拜你所賜,我這一生顛沛流離,這一世,我定讓你後悔為人!
雲蓮溪穿上一襲藕荷『色』的襦裙,上邊是繡著荷花的同『色』對襟小衫,中間一條精緻的綴著珍珠的腰帶將纖腰襯的不盈一握,她看著芸香為她梳起了高高的飛仙髻,又拿起一個點綴著碩大珍珠的髮簪『插』上。
雲蓮溪轉頭,卻是一愣,鏡子裡的那女子,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此生萬種風情,堆悉眼角。眼尾上翹,似笑非笑,『迷』離若桃花,瓊鼻挺翹,丹唇未起笑先聞……
緩緩走到了外邊,她見到那裡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聽見聲音,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姿容秀美,“妹妹,你來了?”
“讓蔣姐姐久等了呢,妹妹昨日身子疲乏睡得沉了些。”她『露』出了小女兒嬌俏一笑,只是那笑容底下卻隱藏著讓人看不透的戲謔。
蔣清蓮看著那張美人面,眸子裡快速的閃過一絲嫉妒,然後迅速的恢復了平時的溫和,輕柔道,“無事,你我姐妹之間何須多言?”
雲蓮溪一邊入座,一邊讓芸香拿來香茶,緩緩開口,“姐姐今日來找我是有要事?”
“是啊,妹妹也知道我爹爹是大學士,便託人提早打探了訊息,那探子說皇上喜歡舞蹈……妹妹可要好生準備啊,姐姐正準備效仿前朝的霓裳羽衣舞呢。”蔣清蓮偏頭一笑,十足靈動的樣子。
雲蓮溪寬大的袖子裡,一雙白玉般的小手卻是握的死緊,這一幕竟是與上一世分毫不差,這個女人……毒如蛇蠍!
蔣清蓮是大學士之女,能與她四品長史之女稱為姐妹,讓她受寵若驚,口口聲聲的姐妹,誰能看出這應柔懷骨,一番好意,卻如鳩酒,若不是親身經歷這女子步步為營讓她生不如死,誰能想到這卿顏美貌卻心如毒蠍?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蔣清蓮說了這些話,雲蓮溪便每天懷著希望練習舞蹈,當然在大殿上怎麼樣?本來以為眾人都會欣賞她的不拘一格的時候,一個大臣出來指責她不知廉恥,滿堂的貴女夫人都好不留情的罵她自甘下賤,她還記得當時皇上冰冷的眼神,卻忽略了蔣清蓮臉上的得意。
她那個爹做了什麼?哦,當時她爹站出來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比那些人罵的還要惡毒!
儘管心中滿是仇恨,她面上卻是不顯『露』分毫,鬆開緊握的拳頭,輕輕捂著嘴,十分驚愕,更多的是感動,“姐姐……多謝姐姐……”
蔣清蓮看著面前這個美貌女子,臉上卻是溫和的笑容,可是心中卻是嗤笑,身份低賤之人就是低賤,這麼一點小訊息就讓她這般喜形於『色』,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通身的姿容。
待二人又寒暄了幾句,蔣清蓮便不耐煩在這裡了,於是起身告辭。
雲蓮溪見那身影出門之後,身上早已無力,芸香連忙將雲蓮溪扶回去,擔憂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無事,大抵是昨日沒有睡好,你服侍我再歇一會子就好了。”芸香點頭,將她安頓妥帖了這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