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很想再問問他給夏蒲的信裡寫的什麼,但又覺的不太合適。於是便忍了下去,和楚軒一起在梧桐樹下又坐了會兒後,這才與捧硯一起扶著他回房歇息。
這次的病著實是傷了他的元氣,就在外面坐了一會兒,他的衣衫皆已溼透。好在身子虛並不耽誤他練嘴皮子,是以空氣也不是太煩悶。
“這病,得多久才能好呢!”
回到房裡後,依韻邊掏出帕子丟給楚軒擦汗,邊看著正手腳麻利倒茶的捧硯背影感慨道:“希望在七弟把居昌城的事兒搞砸後,你的病能好利索。不然的話,我實在不敢想象還有誰能收這個爛攤子。”
“我這兩天就能好了。”楚軒笑笑,從捧硯手裡接過茶嘆氣道:“最近陳母妃正在為三妹張羅婆家,三妹是個暴脾氣,一個不滿意就會給人下不了臺。我估『摸』著啊,到時候還得咱們做哥嫂的好好兒說和說和。”
三公主楚蕭,和七皇子楚劍都乃陳妃所出。依韻這些日子,對這些皇子公主的身世都多少了解了些,於是道:“有陳母妃在,咱們『操』的是哪門子的心。陳母妃乃吏部尚書陳居棟的女兒,我估『摸』著啊,陳居棟這會兒正為外孫女兒找如意郎君呢。”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楚軒點頭道:“可是,朝中大臣腦子裡的婚事十有八九與利益聯絡到一起,我擔心陳居棟會因為一己之私,而把三妹推到火坑裡啊。你是不知道,這三個妹妹,雖然『性』格各不相同,但都是打心眼兒裡尊敬我這個哥哥,讓我坐觀她們受苦,我實在是……”
依韻想想,也對。
楚蕭比楚劍年紀大一些,姐弟倆的『性』格都或多或少有些冒失,所以誰指望誰都不靠譜兒。為今之計,除了指望陳妃和楚軒外,還能指望誰呢?
畢竟皇后眼裡只有自己的二女,別的,只要不找上門兒,一般不會太熱心的幫忙張羅。
“可是咱們又能做什麼呢?”
依韻的眉頭皺了起來,手裡捧著一杯茶愁眉苦臉的道:“我對陳國年輕公子並不熟,就算有心張羅也無從下腳。你呢,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姬曠很不錯。”
“誰?”驟然聽一個陌生的名字從楚軒嘴裡蹦了出來,依韻忍不住發出疑問。
“居遠齋的少掌櫃,”楚軒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看著依韻道:“二十出頭,長得很好看。雖然祖輩經商,但是……”說到這裡,很無奈的擺手道:“算了算了,陳母妃和父皇無論如何都會讓千金之軀的公主嫁給一個商人的。”
這依韻知道,重農輕商,是這個時代的弊端。
她此時可沒有與歷史『潮』流作對的心情,於是擺了擺手道:“扯個靠譜兒的。”
於是楚軒有冥神苦思了半天,許久才心事重重的道:“確實還有一個人可以考慮。”
“是誰呢?”
“桓言。”提到桓言,楚軒眼中閃現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這情緒帶動的語氣也複雜起來,“桓言是景宣二十三年的進士,本來是要在朝中做官的。但他一心要做狀元,所以沒有去吏部任職,只是在城北賃了以宅院,打算苦熬繼續考功名。明年,就要開考了呢!”
“倒是很固執的一個人,”依韻聞言湊過去問道:“那隻需等他考中狀元后,然後把三妹指給他就是了。”
“三妹已經十六歲了呢!”楚軒苦笑了下,“陳母妃的意思,是在今年吧三妹嫁出去,所以……,”說到這裡,又很落寞的搖了搖頭,“另外,桓言明年科舉,一定會名落孫山。”
“這是什麼道理?”依韻有些不解。
“他考中進士後,說了一通‘不合時宜’的話。那話觸碰到了朝中大半兒朝臣的痛腳,所以,無論是考官還是誰的,都不會再讓他高中。說了你也許不信,當年因為他沒去吏部任職,朝中官員知道後,個別的甚至都彈冠相慶呢!”
“那……”對於陳國的這群官員,依韻沒抱多少好感,於是問道:“桓言究竟說了什麼呢?”
楚軒啜了口茶,然後苦笑著嘆道:“吏部尚書陳居棟在他考中進士後曾問過他如朝做官後的包抱負,桓言說了八個字:除舊,富國,強兵,征戰。很囂張是吧?更囂張的還在後面,因為陳居棟反駁了他的觀點,桓言漲紅臉竟然掀翻了眼前的桌子。然後把陳居棟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頓,二話不說揚長而去!”
“真名士——桓言。”依韻忍不住對那麼年輕氣盛的書生產生了好奇,但為了照顧楚軒的情緒,還是壓下心裡的真實想法道:“太猖狂了,未入官場就敢胡言『亂』語,他以為事事兒都可以隨著他的意願進行嗎?你貴為太子都不敢保證可以在短時間內做到一切,他卻直著脖子在朝中老臣面前說了出來,愣頭青一個!”
她認為,當年楚軒沒有把桓言留在朝中做官,那表明楚軒也不喜歡桓言的為人。所以,她需要慢慢兒的讓楚軒改變主意。
“確實很猖狂,可我對他印象很深刻呢。”沒想到楚軒對她刻意附和的話只是笑笑,然後重新端起茶杯感慨道:“我現在只恨自己當年為何沒有微服出宮找到他,然後不惜口舌勸他入朝為官。他若入朝,興許五年內強大陳國的願望會實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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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現在楚軒的遺憾,畢竟當年佔據這身體的是陳太子楚軒,而不是楊慎所支配的楚軒。所以,此時被楊慎扮成的楚軒只能對昔日陳太子楚軒的冷眼旁觀感到無奈。
依韻沒想到楚軒竟然如此『露』骨的表示看好桓言,愣了一下突然眼睛發亮道:“等閒了,咱們一起出宮看看桓言,先看看他如今對朝中局勢的認知,然後再看看他是不是適合三妹。若適合,咱們撮合了這對姻緣也算是不小的功德呢。”
“三妹配不上桓言。”
楚軒對桓言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這讓依韻感到很意外。連帶著,心裡無比期望能早日見到桓言這個固執倔強的秀才了。
二人坐在桌前,楚軒把能想到的少年公子全都扯了出來。然而總覺得不是這裡不合適,就是那裡靠譜兒。
最後弄得口乾舌燥的倆人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在捧硯死命的扇風中,依韻有氣無力的道:“不如這樣,讓三妹自己出宮找如意夫婿。她找到後,咱們幫她參考一下,興許擰巴擰巴就好事成雙了。”
“……唔,你說的有道理。”楚軒半閉著眼睛給自己灌了口茶,然後懶懶的把茶杯丟在一邊倒:“咱們幫她找的夫婿再好,畢竟那是按照咱們心裡的標準定的。誰知道三丫頭是怎麼想的呢?還是讓她自己折騰吧,若合適,咱倆在父皇母后跟前力頂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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