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總喜歡飄落葉,依韻百無聊賴的坐在窗下看風景。段議說,秋天風冷,她儘量別出去。倘若著了風寒傷了肚子裡的孩子,一旦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就直接休了她。
依韻聞言心裡很是同情林客雪,倘若她活下來如願嫁給了段議,天天聽段議以休妻威脅人,不知道她會有何種心情。
這日,依韻依舊坐在窗下想著北院究竟有何秘密,段議端了碗雞湯過去道:“平安,廚房新做的,趁熱吃……”
依韻看了那油腥腥的雞湯一眼,趕在腸胃翻滾前別過頭去,任『性』的道:“太膩了,沒胃口。另外,我也不需要這麼補吧?這才幾天啊,肚子還沒顯形呢,你天天弄東西給我補養身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輕狂呢。師兄,這裡可不是咱家,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點呢?”
“別貧,這雞湯大補。”
段議看著瘦了不只一圈兒的依韻,心裡暗暗著惱。他明顯感覺到,此女即使將為人母,卻一點也不開心。看這樣子,似乎在思念孩子他爹了!
女人啊,不知道是什麼心思。身份地位配不上,還一門心思的為那男人生孩子,人家堂堂陳國太子,還缺你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刺客?就算人家真的對你有心,可是,也未必會把你娶回宮裡做嬪妃吧。既然今後連個名分都沒有,何苦讓自己一個勁兒的情根深種。
唉,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依韻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關到房裡撓牆。
他說完大補的話,見依韻恍若未聞的用短劍裁紙玩兒,便很無奈的吧雞湯放在她面前,柔聲道:“平安,別任『性』了,就算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得吃一口不是?”
依韻文壇抬頭看著他,然而那神『色』,分明是透過他看另一個人,“你欺負我,我欺負你的兒子,這很公平啊!你當初拋下我一個人忙事兒的仇,我還沒來得及報呢?”
段議知道,她這話,其實是要說給楚軒聽的。他忍不住站在楚軒的角度嘆息道:“傻丫頭,我在你身邊,你怎麼能長大呢?你看,我離開你那麼久,你現在依舊孩子氣……你這個樣子,我根本無法把你當我的妻子,你太小了……”
“那你還和我洞房,還對我說,你想要個孩子……”
“我……”段議覺得有點牙疼,他找不到狀態了,只得訥訥的道:“我那不是想著一旦刺殺失敗會喪命,故意給你留的念想嗎?你那麼喜歡我,給你留個孩子,總沒……”
“閉嘴。”
神志恍惚的依韻沉聲打斷他,簡單的兩個字,卻使段議忍不住住了口。不僅如此,在他閉嘴後,一顆心竟然狂跳不已,他覺得害怕……類似於平民懼怕皇室眾人的害怕!看著眼前眼圈微紅的依韻,他突然有點『摸』不清狀況,究竟是什麼,讓一個小小的女刺客擁有如此強大的氣場?
太子的……深情嗎?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客孤行上門,看了看眼圈微紅的依韻不解的問:“有著身子呢,這是怎麼了?”
“你不是說,有身子的女人會『性』情大變多愁善感嗎?”
“嘛?我啥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客孤行抓著腦袋想了半天,這才肯定看著段議道:“我可以確定我沒說過……”
“說過沒說過有什麼關係,又不會因為這個吃了你。”段議看了委屈不已的客孤行一眼,皺眉問道:“你怎麼又來了?一天來好幾趟,沒完沒了了還。我答應剛你殺那個叫安清遠的人,那就會言出必行。現在安清遠還沒到莊子上,你又不肯讓我們出莊辦事兒,你怪得了誰?”
“不是……”看著沒好氣的段議,突然發現自己如此討人嫌的客孤行擦著冷汗乾笑道:“我來是要對你們說,我家公子叫你們去後花園一趟!”
“我們兩個嗎?”段議皺眉道:“平安懷有身孕,出去吹風對身體不好……”
“去一趟吧,”客孤行歉然笑道:“我也對我家公子提過此事,然而他執意如此,我也沒辦法。”
自打出錢讓段議幫忙刺殺安清遠後,客孤行在段議依韻二人跟前就特別沒脾氣。早先在武安城下初遇時的精明心計,竟然不復存在了一般……這個人啊,善於隱藏自身『性』格,著實不一般。
依韻和段議跟著客孤行去了後花園,她想不明白呂文兮怎麼總喜歡在後花園待著。秋天到了,風裡透著股寒意,站在風地裡遠不如在房內待著舒適。不知為何,這兩天,她有點畏寒。這也是段議不讓她出去溜達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