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見他端架子,登時又好氣又好笑的走過去,拉著他的手臂不住的搖晃道:“這你比我懂,幫幫我吧……”
“僅僅是撒嬌嗎?”
“難道還需要別的?”依韻有些納悶兒。
楚軒哼哼道:“求人辦事兒,單撒嬌是行不通的……怎麼著,你得放低身價求求我吧?我還沒見你求人的樣子呢!”
“沒關係,我早就是能屈能伸的人了,”依韻渾不在意的眯眼笑道:“某人,幫幫我吧,拜託……”
“還有呢?”
在楚軒不肯就範的眼神中,依韻終於起身到桌前倒了杯熱度適中的茶水,用手捧著送到他嘴邊兒一臉討好的道:“這樣可以不可以啊……”
楚軒接過茶水一氣兒喝完,抹抹嘴後說了一句特欠抽的話,“這不是我想要的……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見他如此,依韻呼吸一滯,若非梁太醫說自己不能給他找不自在,免得他會比以前更短命,她這會兒只怕早揪著他的衣襟把他扯起來了。因為不知道何時是最後一天,她只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鐘,只能盡最大努力造出溫馨的歡愉,苦中作樂也好,昧心求歡也罷,只要他好好兒的,怎麼著都行。
用這些大道理壓下自己欲扁人的衝動後,依韻想了想,從籃子裡取出一枚墨『色』玉佩道:“送你玉佩,你要不要?”
“當然要。”楚軒二話不說抄手奪了去。
在他往身上佩戴的時候,依韻湊到她跟前賊兮兮的道:“你看啊,受人之物為人辦事兒,你不能再推脫了。快起來幫我選禮物,你的家人最喜歡什麼你比我懂,你也不希望我送禮不當惹他們不開心對吧?”
“理是這個理,”楚軒翻身坐了起來,歪頭看著依韻很欠抽的道:“雖然你已經沒懂我的意思,但是,我還是勉為其難幫幫你吧……回宮後你去教坊司拜拜師,那裡的女子比誰都善於察言觀『色』討好人。在這方面,你簡直是一木頭!”
“適可而止啊。”忍無可忍的依韻從牙縫兒裡繃出幾個威脅的字眼兒。
楚軒沒有繼續刺激她,起身走到籃子前道:“父皇母后感情歷久彌堅,雖然分別投其所好能使他們開心,但是我認為,不如給他倆送這塊兒玉盤鴛鴦雕刻。他來的禮物合在一起送,比分開送更讓他們歡心。至於楚蕭這丫頭,她不是剛和陳運大婚嗎?他們大婚咱們沒趕上,那就補送這幅前興著名畫師趙紫陽所畫的風雨同舟圖比較合適。至於楚清和楚蕭姐妹倆,我覺得送些胭脂水粉比較實在……”
“楚蕭的我已經選好了,”依韻走到楚軒跟前道:“我剛才挑了兩把短劍,打算送她一把……”
“那另一把呢?”楚軒問。
依韻神『色』有些恍惚,良久,才恢復正常神『色』看著楚軒道:“另一把,我自己留著,我很喜歡短劍上的圖案……等到哪一天,遇到我比較佩服的人,我賜給他。”
“那你現在就賜給我吧?”楚軒立刻眯眼笑著湊了過去。
依韻見狀啐了他一口道:“什麼事兒你都來湊熱鬧,偏偏又什麼事兒都不懂……你這個哥哥做的,我都替你丟人。”
“是嗎?”楚軒意味不明的笑笑,“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們不希望我懂,所以我懂了也要裝作不懂……那短劍你就好好兒收著吧,等將來有一天,送給它真正的主人。”
依韻聞言頗狐疑的看了楚軒一眼,似有所悟的她沒有繼續問什麼,便拉著他道:“那,問丫頭呢?還有你的八弟十弟十三弟……他們都即將長大,你以前對他們並沒有多大的關心,現在趁來得及,趕緊彌補一下。”
“我有那麼沒心沒肺嗎?”再次為陳太子背黑鍋的楚軒嘀咕一聲,在籃子前走了一圈兒道:“楚文,送給他一本《忠義禮孝論》,十弟送他一本《心經》,十三弟年紀小,送跟玉笛吧……”
依韻聞言看了他一言,挑眉道:“你確定?”
“當然。”
“你不覺得自己意圖太明顯了嗎?赤『裸』『裸』的挑釁啊……”
楚軒則不以為然的笑笑,“對於老八來說,這本書是最後的警告了,他最好給我收斂點兒,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收拾老七的時候我沒手軟,何況他?”
如此冷酷的話使依韻心驚不已,最終忍不住試探著開口道“你這個樣子,我不由得要懷疑你是不是他們的兄長。對付自己弟弟的手段如此狠絕,古往今來,大概只有你一人了……”
她不過是有感而發,不料楚軒臉黑了黑,最後冷笑道:“不作死就不會死,那是他們自找的。我早已無所謂天堂地獄了,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他們不犯我我興許還會去找事兒呢,更何況處處冒犯於我?一路走來,我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