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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 接觸過「聖珠」的北煦正做著一個夢,或許不能稱之為夢,而是記憶。
他夢見了他的爹爹, 夢見了那些隕滅在記憶深處的破碎細節。
草茂豐盛的平原上,一名小孩抱著鴕鳥纖細有力的脖子, 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颶風, 情緒高漲興奮地吶喊,“哇塞——爹爹!我要飛起來了!”
不遠處,一名亞獸人倚靠在樹邊, 抱著胳膊靜靜望著騎在鴕鳥身上的小孩,非但不害怕小孩受傷,反而一臉欣慰。
教了兩三天了,終於能夠放手了。
幾個時辰後, 玩累了的小孩癱在柔軟的草坪上, 望著上方籠罩下來的陰影,眉眼一彎,“咯咯”笑了起來, “爹爹!我能騎鴕鳥了!我是不是馬上就要長大了?”
“並不會。”亞獸人毫不留情擊碎了小孩的幻想,隨後將烤熟的鴕鳥肉遞給他, “爹爹教你騎鴕鳥是想讓你明白, 這些野獸不僅可以獵殺,還可以馴服, 你要做一個不懼怕它們的強者, 而不是被恐懼控制的弱者, 明白嗎?”
小孩眨了眨眼, 黑白分明的瞳仁如世上最純粹的墨玉, 又長又翹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扇了兩下。
他一口咬住烤肉, 鼓著腮幫子回了一句:“知道!爹爹說過,強者有肉吃,能活,弱者沒肉吃,會死。”
亞獸人露出淡笑,摸了摸小孩的腦袋,繼而看向他們即將搬去的獸神天山的方向:“你看那邊,那一片雪白的地方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哇哦,雪山!”小孩眼睛布靈布靈閃著,像兩顆價值連城的寶石一樣,然而沒閃爍幾下,他面上閃過一絲憂愁,抓著烤肉的小手也一緊,仰頭道,“爹爹,他們說雪山裡有吃人的妖怪和成精的野獸,我們去了會不會沒有肉吃啊?”
萬一打不贏怎麼辦?他們會不會被吃掉!?
噢!不要!
小孩想著,立馬狂咬烤肉,他要把肚子吃得鼓鼓的!這樣就不怕餓了!
亞獸人聽見小孩的話,眉眼頓時嚴肅起來,他鄭重其事糾正小孩的觀念:“小北煦,雪山裡一點也不可怕,我們是獸人,是天生的獵手,無論在哪,森林中也好,雪山中也好,一切野獸都是我們的獵物,看見它們,你永遠都不要害怕,你一害怕,一轉身,它們就能將你撲倒撕碎,相反,若是你不害怕,你就能把它們做成美味的食物。”
“唔。”小孩停下進食,抬起一臉油漬和碎肉的小臉。
他還是有些不解,他並沒有長期在雪山裡居住的經驗,只是本能地對於陌生的環境感到一絲害怕,但是很顯然,亞獸人並不希望他對於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
因為那樣會提前消耗完一個人的勇氣,亞獸人想要的,是小孩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擁有去面對陌生環境及一切不確定事情的勇氣。
一條路,只有走出去了才會知道是好是壞。
亞獸人拿出亞麻布給他擦了擦嘴,隨後問:“你知道我們獸人和野獸有什麼不一樣嗎?”
小孩搖了搖頭:“唔?有什麼不一樣?”
亞獸人慢慢說道:“我們獸人能製作武器,能打跑野獸,遇到危險時,我們能透過雙手創造出奇跡,還能用我們的腦袋想出各種應付辦法,再不濟,我們能爬樹,能游泳,所以,只要我們不害怕,害怕的就是野獸。”
小孩被說得自信心爆棚:“真的嗎?”
“當然,等我們去了雪山,爹爹給你找頭雪豹給你當坐騎玩。”
“好哎!”聽見有新玩具,小孩臉上頓時露出一覽無餘的高興和興奮。
亞獸人說話算話,等搬去了雪山,小孩果然得到了一頭夾著尾巴的雪豹。
他興奮地騎上去,抓著那稠密的毛發,肆意奔跑在一望無際的雪地上。
亞獸人在他身後看著,與一般擔心孩子的爹爹不一樣,他口中喊著:“小北煦,再快點!你還能驅使它跑得更快!”
“哇喔——爹爹!”小孩從初次的膽戰心驚到後面習以為常,甚至大膽地放開了攥著雪豹毛的手,他張開了雙手肆意擁抱急速飛舞而來的雪花,琥珀色的眼睛裡一片晶亮。
然而,很快,餘光中的雪色迅速褪去,四周的白雪慢慢成了黑色的影子,它們像怪物一般追趕在小孩身後,而小孩只能跑,前方唯一的光點成了一條沒有盡頭的甬道。
不知多久之後,小孩依舊騎著雪豹在奔跑,直到身下的雪豹被黑暗吞噬,他才一個踉蹌摔倒在一個石洞裡。
他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原本稚嫩的面孔一點點變化著,身量也逐漸拔高,直接逼近兩米,他的眸中劃過無數歷經的畫面,漸漸變得不複幼年那般天真無邪。
他長大了,成了威名赫赫的獸人,同時也是統一了亞細亞大荒原的東方帝國的首領之一。
他帶著亞細亞大荒原的無上權力進攻了烏藏大陸,他殺了這片大陸的獸皇,他的親身父親。
“他比我想象中的弱太多了,早知道烏藏大陸如此不堪,我根本沒必要等那麼久。”這是北煦帶著一身血跡拖著只剩白骨的獸皇前往一處石洞時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