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謠言
她們幾個人哪裡想得到老夫人會一言不和就讓人將她們趕出去？好歹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再怎麼不和，也都要維持著面上的和平，老夫人倒好，被氣著之後居然這般隨心所欲，絲毫不考慮後果如何。
徐嬌顏臉色鐵青，掙開要拉扯她的手，氣息紊亂地朝老夫人說道，“老夫人，不必鬧得這般難堪吧？來者是客，貴府便是這般對待客人的？就不怕傳出去有失臉面？這般對待我們，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
老夫人冷哼一聲，這時候倒是恢復了幾分冷靜，沒有先前那樣氣憤了，可也沒有要收回成命的意思，她向來都是怎麼想怎麼做，從來都不受約束，想想，要還是在她們那個鄉下的話，若是誰敢上門滋事，早就掄起掃帚將人趕出去了，豈容著她們在她面前說這麼多？能在這裡聽她們幾個人說了這麼多，屬實還得算她近幾年的脾氣好了些許。
“來者是客？在我眼中，不請自來的都是來找事的！小丫頭片子還敢來我面前叫囂？小小年紀，陰陽怪氣這一套倒是學得不錯，若不是我這個老婆子腿腳不便，倒還真要押著你們幾個上門討個說法，到別人府上胡言亂語，這就是你們的從小學的教養？”
這話雖然難聽了些，但徐嬌顏等人聽罷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再不言語。
現在她們可不敢再惹她了，這人做事沒有章法，下一步是怎麼樣的誰都想不到，被人趕出府事小，要真的被押著回府，那才是真的丟人丟到家了。
更何況，該說的她們也都說了，再在此處逗留，也無益。
思於此，徐嬌顏恨恨地一咬牙，道，“那便不用送了，我們自己走。”
這是她們最後的尊嚴了，要是被人看到她們被人推出林府，她們往後的臉面往哪兒擱？
老夫人這次也沒有什麼異議，示意扯著她們的人放開，又不甚放心地道，“給幾位小姐指路，可別在府中迷了路。”
直到出了林府的大門，徐嬌顏都不敢相信老夫人真敢這麼做。
廖、王二家的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王小姐當即便氣哭了，扯著帕子恨恨道，“林府真是欺人太甚！”
廖小姐也被氣得不輕，一邊拍著王小姐的手安撫她，一邊咬牙切齒道，“林老夫人這般對我們，難道不就是因為被我們道破了真相，心虛了，惱羞成怒之下才讓把我們‘請’出來。”
經她這麼一說，王小姐方才醒悟過來，草草擦了眼淚附和她，“你說得對，林老夫人這分明就是心虛。”
徐嬌顏從頭至尾都默不作聲地聽著，也不發話，見著事態雖然沒有她料想那般順利，可也是殊途同歸，她沒有火上澆油，老夫人已經把她們幾人給得罪了，想想都知道，這二人回去之後會用什麼樣的辭藻去形容今日之事，以及那個不守婦道的賤人。
她樂見其成。
她們二人忿忿地說著話，徐嬌顏靜靜地聽著，直到見著她們越來越激動，她這時候才出來滿面歉意地勸道，“今日之事都怪我，若不是受我之邀，你們二位也不會受到這氣。我這心裡真是十分過意不去……我那兒前幾日得了幾支珍珠簪，還未用過，稍後便讓人送到貴府上，算是賠罪了……都怪我，才讓你們二位受了這無妄之災，想來今日也都無甚心思泛舟了，二位回府休息休息，改日再約泛舟吧。”
其實廖、王二位小姐心中原先還真是對徐嬌顏怨上了幾分，可如今被她這三言兩語說罷，頓覺她也是受害者，更是對林老夫人的粗魯義憤填膺。
“賠什麼罪？你本也是好心，都怪這林家的人不識好人心，那般對待我們，蠻不講理！”
“不過你說的也是，經這一出，泛舟的心情都全無了。”王小姐道，“那便改日再約，都各自回府吧。”
廖小姐也頗贊同。
徐嬌顏又說了一番賠禮的話，情真意切的，說得廖、王二家小姐都有些同情她了，幾人這才就此分手。
徐嬌顏站在原地目送著她們幾個人，眼看著她們漸漸看不到身影了，臉上掛著的笑意便斂了下去，再無先前的歉意與柔和，反而是一臉輕蔑不屑，若不是她們有可用之處，她才不屑於與她們為伍，不過是區區五品少卿之女，而她是未來要坐上後位的人，跟她們在一起都覺得拉低了她的身份。
徐嬌顏的丫鬟理應對她這種態度轉換見怪不怪了，但心底裡還是慎得慌，又怕被她見到她的神情，招來一頓叱罵，忙低頭問道，“小姐，我們也回府？”
徐嬌顏這才瞥她一眼，想起方才她的作用一點都沒有起到，啐了她一聲，“沒用的廢物！”
丫鬟瑟縮了一下，頭更低了。
不過好在有那兩個蠢貨填補了丫鬟原來的角色，沒壞了她的事，想到這裡，徐嬌顏便很是期待，她期待著，後面幾天林芷月會被傳成什麼樣。
“就等著看好戲吧。”
……
果然不出所料，廖、王兩家小姐收了一肚子的氣，回到府中之後更是添油加醋地與人說了一番，不出兩日的時間，林家二小姐名聲大噪。
卻都不是正面的言論，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其中最多人談論的便是這兩個傳聞——
聽說林家二小姐林芷月其實早就與某個野男人跑了，根本就不在府中，說什麼在府中不能見風，在休養，其實都是遮羞布罷了，只不過就是不敢聲張，以這個理由遮人眼目。
還有人說，林二小姐不守婦德，還未婚配便與人苟合了，據說那男人是個無名之輩，還懷上了孽種，林家丟不起這個人，便強制落了林二小姐的胎，說林二小姐見不了風，是因為她如今還在坐小月子呢！
這些傳聞越傳越多，就連林榮錦在下朝之後都有同僚話裡藏話地刺探他，面上似是關心，實則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林榮錦聽聞此事之後，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直接提刀砍死這些胡說八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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