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好自為之
這個時間點皇帝應當是在御書房批閱奏摺,楚淮風一入宮便徑直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一路暢通無阻,卻在御書房門外被攔了下來。
裕德景如同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在楚淮風開口之前便先一步與他說道,“王爺來得可真是不巧,皇上方才午休歇下不久,這……恐怕讓您白來一趟了。”
楚淮風淡淡掃了裕德景一眼,裕德景面上笑得滴水不漏,好似說的便是實話一般。
可二人方才對上的那一眼,其中原由,二人皆已心照不宣。
不外乎是皇帝已先一步得知了訊息,現在對他避而不見,便已是表明了態度。
若楚淮風聰明的話,此時便應該順著這個臺階下,不去提什麼與林芷月有關之事,順勢告退出宮,還未將事情擺在明面上,便還得以粉飾太平,往後仍舊是一派‘父慈子孝’。
若是其它事情,說不定楚淮風還會考慮考慮,但與林芷月有關之事,他早已事在必得,不想再拖,更何況,他已經向她作了保證,又怎會食言。
所以他只淡然一笑,並未為難裕德景,卻也沒有就此離去,“無事,那我便在此等父皇起身再拜見。”
裕德景無言,想要與他說些什麼,卻又礙於隔牆有耳,搖了搖頭,終是什麼都未說。
楚淮風全當未見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神色平靜地望著御書房的門,筆直地站立著。
在御書房外站了有一盞茶的功夫,裡面便傳出了一些聲響,不出片刻,便見楚清風從裡面拉開門,怡然自得地負手而出。
裕德景低頭眼觀鼻鼻觀心,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楚淮風十分平靜地看了楚清風一眼,倒是全無意料之外的神情。
楚清風與他對視,雖只是略微揚了揚眉頭,唇角上揚,可渾身上下無一不在透露著志得意滿。
——或是準確點來說,志得意滿間還摻雜著點幸災樂禍。
楚清風悠哉遊哉地踱步走到楚淮風面前,面上的諷意都要溢位來了,卻又突然轉換了情緒,語重心長地道,“方才在御書房內,六皇弟所說之言本王全都聽到了,按理來說,你想要做什麼,要說什麼,本王雖是你的兄長,但如今你大了,自小到大也與本王不大親近,所以對你所做所言都不好干涉,但是如今父皇身體有恙,為臣為子,都不應當拿這些擾人之事來增加父皇的煩惱,你說是與不是?”
他有心要在御書房外上演‘兄友弟恭’的戲碼,楚淮風卻是不願配合他。
“若是慶王當真精力過剩,不若多費點心,花在近日朝中胡閱深之事上面,想來效率會提高不少,至於我的事,便不勞你費心了。”
胡閱深是慶王黨的人,這些日子正因受賄貪汙了之前救災銀兩之事被抓入獄,若是無足輕重的小官也就罷了,便偏偏此人跟在楚清風身邊的時間不算短,在朝中也算是有一席之地的官員,慶王黨生怕胡閱深會在獄中受不住刑罰拷打,將他們的老底給透出去了,所以都在想法子要將他給撈出來。
楚清風被他的話刺得面色一凝,原本還掛著笑意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不過轉瞬即逝。
他暗暗咬牙,眼底一片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