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死於非命

聽到此處，青鸞沒再繼續裝聾作啞下去，她已經豁出去了，在將她的墮胎藥換掉之時她就已經設想過若是被她的原主子知道了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可惜。

她嘴角一扯，冷冷地睥睨著在床榻上垂死掙扎的人，嘴裡吐出毫無波瀾的幾個字，“可他如今不會知道。”

就算等他知道了，那時她自己身在何處都未可知。

她曾經發誓誓死效忠主子，可主子轉手就把她送給了他的妹妹，祈國的公主，隋姝。

這便也罷了，她自幼就有自覺，知曉自己在貴人眼裡左右不過是個可以隨意處置的玩意兒，可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從祈國到辰國，這一路下來她能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問心無愧，她待隋姝可謂是盡心竭力，鞠躬盡瘁。

不求隋姝能多看重她，但總歸是希望她能夠念著她們一二分好。

紅鸞之死她並不怨隋姝，為主子而死是她們的榮幸，可她並不蠢，隋姝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怎麼可能留她一條活路？

她知曉了她這樣私密的事，怕是等隋姝緩過來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她滅口。

她不得不為自己考慮，博一條出路。

她只是想活著，她沒有錯。

見青鸞不再充裝木頭樁子，耳邊又聞聽她從嘴裡說出的話，隋姝目眥欲裂。

她已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顧一切走到今日這一步，千算萬算卻獨獨沒有算到，青鸞敢背叛她！

她不甘心，如何甘心？！

她近乎發狂地嘶叫著，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青鸞沒有聽清，卻也並不在乎，不外乎是些不堪入耳的辱罵之詞。

“主僕一場，奴婢勸公主一句，你情緒愈發激動，只不過是加速你的死亡。”

她站在外間，沒有靠近，彷彿沒有聽到隋姝對她的咒罵一般，神情淡定得宛如眼前不是一個即將死去的人。

對於隋姝，她現下心裡其實沒有怨，也沒有恨，但她不得不殺了她。

否則過些天垂死掙扎的人便會是她。

隋姝雙目充血，不知是靠著什麼，硬是用盡全身力氣將自己的身子支撐了起來，自床榻上跌落下來，雙手抓著地磚往前爬著，而她的身下，帶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賤婢！你敢謀害於我，皇兄知道了會讓你不得好死！！皇兄會將你碎屍萬段！！”

她嘴裡反反覆覆地念叨著這幾句，與其說是在說與青鸞聽，不如說是在給自己聽的。

縱使很不想認命，但她自己心底裡清楚著，自己今日怕是挨不過去了。

她無法替自己報仇，只能將全部的希望寄予在皇兄知曉她的事情之後會如何懲治這個賤婢，方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這一切，皆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