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非凡看她這副平靜的樣子，說：“兜兜轉轉，你還是來了邊疆。”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夏非瑜紅唇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她極力睜大眼睛，想去看清楚夏非凡此刻臉上的表情。

是驚訝，是失措，還是平靜？

夏非凡偏過頭，一言不發地，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夏非瑜。

這一路奔波，她憔悴了許多，烏黑的長髮簡單地扎著，有一縷碎髮從她的額間滑下。

她原本晶瑩的眼睛此刻失去了藏身其中的浩瀚星辰，如同暗夜的天空，空洞且無神。

這樣的她，光是看著就足以讓他心疼很久。

夏非凡伸手想去把她的頭髮撩起，不想夏非瑜先一步擋開了他的手。

他的唇苦笑了一聲，“你猜到了？”

夏非瑜沉默了一會兒，終是緩緩開口：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人皮面具，為什麼會和千機閣扯上關係。”

夏非凡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都尉該有的實力。

夏非凡看著夏非瑜，用他這麼多年從沒有如此認真的語氣道：

“不管我是誰，我從未想過去傷害你，你只要知道，我是為你好就行。”

說完，見夏非瑜沉默不語，夏非凡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問她，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這一路上，夏非瑜想了許多，她努力想用夏非凡在邊疆發展的很好來說服自己。

可事實是，就連血脈相連也無法讓她從心裡去承認自己替夏非凡找的說辭。

“從能你能出入天牢如入無人之境，從我說想離開王府，你不出一天就能給我一張人皮面具，從你能假扮千機閣的人而不被莫九發現。

如果說，這些還不夠明顯的話，從我第一次被千機閣的人擄走，而那時你已經從邊疆回來了。

再到我和君懷瑾大婚的時候，出現的手臂變異的怪人破壞我的婚禮。

甚至……”

夏非瑜越說情緒越激動，到最後直接哽咽住了，喉嚨裡彷彿卡著什麼東西，讓她說不出話來。

淚水糊住了她的雙眼，她的世界更加模糊了。

一滴滾燙的淚從她的眼眶裡滾落，重重地砸在夏非凡的手背上，彷彿火點一般，灼燒的他生疼。

夏非瑜彎唇笑了出來，“甚至，甚至你利用香河對你的愛慕，讓她在我的飲食里加帶有避孕效果的藥。

最後一碗墮胎藥，我的孩子，他或許還有救的，而你就這樣剝奪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夏非凡，我們一母同胞，你是我的親哥哥啊，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最後一句，夏非瑜幾乎是嘶吼出來的，曾經，她覺得血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哪怕她並不是真正的夏非瑜。

她曾經真正的把夏非凡當做哥哥來看的。

這一句吼出來，夏非瑜整個人都崩潰了，所有的委屈全都在這一刻迸發了出來。

“丫頭，別哭，”夏非凡伸出手想要抱她，卻又在伸出的那一瞬間停頓在半空中。

他沉默了良久，最終只吐出蒼白的六個字，“我是為了你好。”

“你知道我是誰嗎，”夏非瑜看著夏非凡一字一頓地道，“你真正瞭解我嗎？你怎麼知道你的好是不是給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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