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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尹落落還是恭恭敬敬地將那節珍貴無比的蜈蚣腿交到了薛紫煙的手上。

單手接過那條蜈蚣腿，薛紫煙萬年不變的眸子裡，忽然閃出不一樣的光彩，即便那僅僅是一瞬間的變化。

尹落落也不多話，轉身就要出門去，還沒走出三步，就聽見身後薛紫煙叫她。

“我收你，不教你，你不怨恨我？”

“落落原沒指望師父會收我入門。”

聞言，薛紫煙微微地一詫異，不過面色上卻沒有一絲絲的變化。

“我收你，卻將你放在新晉弟子院，你不怨憤？”

“海師兄不一樣住在那。”

聽了尹落落如此心平氣和的回答，再看了看她垂首對自己的恭敬，薛紫煙的唇角微微揚起。

“那，我整日讓你跑腿，做一些與修習無關的事，你不怨我？”

“要不是師父這般調教，我的命，今日便折在它的主人口中了。”

連續三問，這也是多年來，薛紫煙除了對自家妹妹和外甥以外，說話最多的一次。

薛紫煙滿意地望著眼前仍然恭順垂首看著地面的尹落落，她和多年前的自己，身上有著某些相同的地方，可是細想來，又好像不盡相同。

頓時，她心下一度悵然：多少年了，宗中竟是沒見過一心修習還可以這麼心平氣和的孩子。如此沉得住氣，即便底子差點兒，也不見得就不會成大氣候。

“要是師父無事吩咐，弟子就出去了。”躬身行禮，多日來，尹落落深知薛紫煙的脾性，也不多話，說完就轉身要出門去。

“你等等。”這一次，尹落落是真的入了薛紫煙的心。

尹落落旋即轉身，不疾不徐地回神微微垂首。

“這冬地龍的腿和畫制符籙，若要你選，你選哪樣？”

“……”

回來的路上，海大騙子是對她講起過這“冬地龍”一條腿的珍貴的。除了幻翎蟒說的那些好處，這腿的粉末加入畫制符籙的硃砂中，還可以助長符籙威力，三倍不止。

海大騙子也說，這粉末若是加入丹爐裡，煉製出來的丹藥，不僅成功的可能幾乎達到十成十，還有可能煉製出品相頂級的丹藥。往昔，冬地龍是不多見的，也不知這一次為什麼趕得如此湊巧。

從聽見那些好處以後，尹落落才或多或少地意識到，原來這座蒼鬱山不僅是極其兇險的地方，對於修為高深的人來說，特別是兩宗來說，也算是必爭之地。

此時，薛紫煙忽然對她說了這樣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到底是有意試探她，還是真對她放下戒備了？

“怎麼？很難選麼？”見她不出聲，薛紫煙以為她終究不能脫俗。

“若是非要選一樣，我選後者。”這一次，尹落落抬起頭，與薛紫煙對視。

聽聞此言，薛紫煙就是微微一愣。隨後，她以為尹落落並不清楚兩者那方益處更大，隨後補充。

“你可知道，即便我願意教授，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學得會那畫制符籙。更何況，你身上一絲修為都沒有，想學畫制符籙，更是難上加難。”

“嗯。”

“你改變主意了？”

“不，弟子仍覺得，後者為上上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