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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眨眼之時，尹落落身子已在半空，不消再眨眼的工夫，就來到落魂頭頂。她揮起左手，對著落魂精魂的頭頂一掌拍下去。

世間唯有她能欺負角羽，其餘誰都不行，哪怕是上神。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為什麼生出這種念頭，只是手上的動作一絲迴旋的餘地都沒給自己留。

龍吟鳳鳴，一隻龍爪，半截鳳喙，一時間都出現在她的掌下。

若不是如此，她渾然不覺自己的左手上竟然蘊含了足以令龍鳳齊齊出手的地步。

“嘿！你冷靜點。”

“她傷我角羽性命，我要她魂飛魄散！”

“姑娘。”

“擋我者，死！”

尹落落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哪怕是說這話的時候，除了眼中的死死恨意，唇瓣都是不怎麼動的。此時此刻，不管是誰，哪怕是聽了平日裡不多言的顏玄喚她，她都不覺得自己的心腸能軟下來。

“姑娘休動手，救人要緊。”

“是呀！難道你都忘了，我們留她，也不因為她是落魂，而是因為她能撥開‘迷霧’。”

“哼！顏玄，我想，洛水口中的才是實話吧？被鐘神秀命中的人，哪裡還能活命？”

她口中雖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著一絲絲的希冀，她倒是沒有狠厲到必殺落魂不可，只不過角羽，他因為自己，已經受到太多的連累，她實在不忍心，不忍心……

“我不曾騙你，若不是這樣，你方才又為何躲向我的羽翼之下？”

“……”

是呢！她方才感知到鐘神秀的濁氣從落魂的魂體裡竄向自己，便本能地要避開，而且是目的明確地要躲在顏玄的鳳翼之下。現在說起來，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下意識為之。

“姑娘，如果及時，是不必搭上性命的，你相信我。”

“我現在誰都不信，你去治，好了才作數。”

一邊說著，尹落落的手已經放在了落魂的發頂。在她的掌心接觸到落魂的發頂一瞬，落魂原想吼出的話立時收了回去。

不知為何，明明尹落落這隻手只要她命的，可是她的手覆上的一瞬，她既覺得魂受到了威脅，又覺得同時生出一種被護佑的感覺。

“你……”下意識地，落魂以為是尹落落有心為之。

“別說話，我煩你。”拒絕的如此直接，絲毫不留情面。

落魂只覺得有些吃癟，但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有點生不起氣來，沒有那濁氣充斥體內之後，她的魂體彷彿又恢複了清明，而此時，她更好奇的是尹落落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

“我…我大抵是誤信了讒言。”

“你信的讒言還少麼？”

落魂見她的目光只盯著角羽看，找話說。短短的一句話，讓落魂語塞。

“若是你少信一些別人的話，說不定上神還能清閑一些。她原本就是應該清閑度日的存在，虧得有你，他變得沒那麼閑。”

“額……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可你，分明不是我。”

聽見尹落落大姐姐般的數落，落魂絞著手指，咕噥兩句。聞言，尹落落也有點詫異，是呢！她為什麼知道這些，她也想知道，不過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為什麼那個臭烘烘能哄騙了落魂？

看情勢，落魂應當是一直渾渾噩噩，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寄居在自己體內的。若是如此，已經被趕走多時的鐘神秀，怎麼還是得了機會哄騙這個天真以為禁錮她的人，是上神的臭丫頭！

要不是以為好奇這個，尹落落也不會主動和她搭話。

只是片刻之後的當下，尹落落才覺得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要不是剛才又洛水和顏玄攔著，她可能真會一時沖動之下，錯將罪名扣在一個替罪羊身上。

哪怕這只“小肥羊”，是上神跟前的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