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相信霍晉這些細節處理得極好,不會讓她成為相國府義女不足一月就暴露了真實身份。
她不喜與人親密接觸,十分排斥地往前走了幾步,遠離軒轅雲烈的氣息範圍,皺眉道:“聽不懂二殿下到底什麼意思!”
“聽不懂麼?”軒轅雲烈沒有在意她的排斥,繼續往前湊,像是擺脫不掉的毒蛇,霍驚顏退無可退,被他逼入死角,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脖子上,使得她渾身不自覺起了雞皮疙瘩,“那我再與二小姐好生說說!”
言行舉止越來越輕浮不堪,令強制鎮定的霍驚顏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心中這般想,實際上也已所行動。只是,他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她手腕剛揚起就已被其很輕易的抓住!
見霍驚顏被激怒,軒轅雲烈笑得更歡。然後輕撫著那雙彷彿能滴出水來的杏眸,循循善誘,“你告訴我實話,我保證不透露給任何人。就當償還了一個人情,如何?”
他手勁很大,霍驚顏掙扎不脫,眸色嚴厲地深深剜他一眼,張嘴諷刺道:“軒轅雲烈,你除了在我面前耍威風,又有什麼能耐?連自己的至親都保護不了,實在妄為人子。”
“你懂什麼!”
被踩中痛楚,軒轅雲烈突然像是一隻發狂的怒獸,低吼一聲,狠狠地甩開她的手,一拳砸向她身後的瓷器。
不知是懼於他此時的神情,還是驚於他粗暴的動作,霍驚顏身體不由自主發出顫抖,臉色慘白如雪,卻是忘了避讓,只怔怔地望著他。
瓷器應聲而碎,四分五裂,發出清脆的聲響,雪白的瓷片上血跡斑斑。
最終,他卻在瓷片破碎的瞬間眼疾手快將她抱住,利索地躲在圓柱後,以至於令她倖免於難。
直到被軒轅雲烈放開,霍驚顏才從方才驚險的一幕回過神。她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既然因她的話盛怒,又為何在緊要關頭護她?
明明是無情地一個人,偏偏許多時候又裝出有情的一面。
巨大的聲音驚動了侯在殿外的眾人,首先是軒轅雲珊擔憂的聲音,“阿顏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你走吧!”軒轅雲烈似乎沒有了逗弄她的性子,仍由右手血流不止,他腳步微微踉蹌的走到榻前,坐下,眼神晦暗不明。
霍驚顏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保不準他何時又發瘋,拔腿就走。只是,走到一半時,她頓住了腳步,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問,“你,是不是喜歡前太尉府的那個姑娘?”
她只是大膽的猜測!
“你知道她!”軒轅雲烈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你應該清楚她與相國府的關係!”霍驚顏頓了頓,語不驚人死不休,“只可惜,她已經死了!”
“怎麼死得?投崖自盡?”原以為軒轅雲烈會暴怒,實際上他很平靜,只是雙眼緊盯著霍驚顏,不漏掉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藉此判斷她所言是真是假。
霍驚顏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靜靜地吐出幾個字:“服毒自盡!”
這是實話實說,真正的商驚顏本就已經服毒自盡,死於商寂夫婦之前。
“我不信!”緊握雙拳的男子出聲反駁。
“你已經信了!”霍驚顏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偽裝。
言罷,不在停留,也沒有再去揣測他聽了這話之後的反應,轉身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殿外是緊張地軒轅雲珊與站立不安地素秋。
“建議你,再為你主子把御醫找來!”
霍驚顏淡淡地對軒轅雲烈的貼身護衛左靖,那個目光沉沉地年輕男子說了一句,然後帶著正欲問話的軒轅雲珊等人離開。
左靖先是有過猶豫,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轉身請御醫去了。
軒轅雲烈這些年在王陵,身邊除了左靖,並未有其他伺候的人,況且,他也不喜。
回宮之後,定宣殿配備了貼身宮女,都被他放在外面,他的寢殿除了左靖,沒有人敢進來。
是以,左靖親自去請御醫的這個空隙,沒有任何人敢來打擾他。
他保持著霍驚顏離開之時的姿勢,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小時候揍了自己一拳的那個小丫頭。
那時,他因生母的原因,一直不受寵,被養在定宣殿自生自滅,宮裡其他孩子也不願和他一起玩,他自小養成了孤僻的性子。
西澤的男兒馬背上長大,每年春季都會舉行一場狩獵。而那年春季狩獵,由王上帶領去鼎州。他從小對騎射有著令人咂舌的天賦,為此,狩獵為他有幸參加為數不多的活動。
那年他十歲,騎術與在太尉身邊歷練的大王子已不相上下。
那一日,他獵中一頭花斑虎!
他很自豪,策馬去檢視自己的獵物。與此同時,一個不過六七歲,長得粉雕玉琢,穿著一襲紅色騎裝的小女孩與他一同翻身下馬,落在花斑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