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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屬於夢境的原初之人

靈感總是稍縱即逝, 趁著還沒跑，江雲快速將自己的思路記錄了下來，他的筆長久的頓在了寫下的神之心那幾個字上面。

這樣一來, 所有的思路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他現在大概搞明白了虛空終端的執行原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那些無窮無盡的知識大機率就是依靠草神之心進行的資料統合與分配, 而他現在所需要的是根據神之心的反饋原理，製造出一個類似的機器系統。

那麼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神明的權柄這一個問題，如何對它進行模擬呢？

江雲的第一反應就是契約，是否可以模擬製造摩拉的方法, 運用契約創造出一個巧妙的自我約束體系呢？

但這個方案很快就被他自己給否決了，當初製造摩拉的方案可行，歸根結底在於作為契約與財富之神的巖王帝君抵押上了自己的權柄，這項交易物足夠貴重, 也足夠在世界的底層銘刻上痕跡。

但一切的契約都逃不脫等價交換的原則，如果想要得到世間的一切知識作為回報，那麼契約的簽訂者有且僅有可能是作為智慧之神的草神親自出手。

可是如果要求不那麼高, 做一個小方向的, 細分領域的小型模擬虛空終端怎麼樣，比如一臺煉金術專長又或者是機械專長型虛空, 給它需求它就自動把圖紙給你分析出來諸如此類的模型呢？

反正他所要向草神展示的只是一個樣機而已。

江雲並不打算用契約解決問題，他想到了一個在煉金術中常常與原初之人這個課題一併聯系起來的, 關於靈魂的至深探討——缸中大腦。

一個沒有□□的大腦存在於水缸之中，給它以刺激模擬出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覺，那它究竟認不認為自己是存活著的, 如果存活著，那是否說明人的靈魂並不寄託於□□, 而是可以獨立存在的？如果給機械模擬出它是一個人的意識，我們是否可以宣稱這臺機械擁有了靈魂？

江雲之前和科學院的同僚們嘗試著進行過相類似的研究，他們嘗試著使用煉金機關嵌合在機械迴路上，試圖模擬人思考的方式製造出一臺巨大的機械大腦，但很遺憾的是，在他們嘗試著與大腦交談第一句話的時候，所有的機械零件都在它思考“我是誰”的一瞬間全部燒毀了。

由於失敗的過於徹底，這項研究很快就被科學院叫停，要不是他們研究過程中開發出的一套全新機械邏輯系統可以運用到機械機關人偶身上，推動了機關人偶大幅度自動化，只怕江雲和他的那幾個同僚都要一起被送到歐庇克萊歌劇院去以騙取研究資金的名義接受審判。

但這項研究至少證明瞭一個觀點：純粹的機械零部件，哪怕是得到了煉金術的加持都無法承載起人體大腦一瞬間的思維能力，除非齒輪工藝得到了革新，又或者科學院的考古行動終於得到了進展，真讓他們挖出了傳說中古代機械大師的手稿，找到那位阿蘭大師製造出的思考機器，讓他們得以一窺這位劃時代天才的成果，或許還有一絲半點的可能性。

但還有一樣東西可以——夢。

夢是無拘無束的，它沒有邊界，也沒有限制，那是化一切不可能為可能之物。

夢境之中發生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江雲不可得知，但它顯然可以給一個生命提供充足的空間，提供充足的想象，讓它在水缸之中好好的做一場美夢。

好巧不巧，江雲手頭上剛好有一樣東西足以實現一切關於夢境的想象，那是一片雲間縹緲之夢，屬於以夢為名魔神的最後的遺留。

當初夢之魔神傾其所有拼死一搏，藉助魈身上的夢之種子定位，運用自己的權能為整個璃月港塑造出了一個籠罩著一切生命的夢境，但不料最後卻被江雲用太威儀盤協同神輿之轡打破，權能破碎，自身也慘遭重創，最終被巖王帝君一擊之下隕落。

但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是太威儀盤的力量過大造成了權柄的撕裂，又或者是夢之魔神還留有孑遺，在那枚神輿之轡上竟然殘存下來了一絲夢之魔神的權柄，並且和神輿之轡完美的融為了一體，甚至在當初知識的詛咒逼近的時候還會以夢境的形式給江雲提供預警。

那這一次，那一抹屬於夢的力量會願意乖乖地聽從他的支配嗎？江雲不知道，但他願意試一試這件事的可能性。

神輿之轡、可以長出鹽花的摩拉和鹽尺一起作為江雲的珍藏被收入在水晶盒子裡面，只有這種不存放著任何力量的寶石才可以隔離掉這些神明權柄運作間所漫溢位來的力量。

江雲小心地開啟了盒蓋，取出了那枚神輿之轡，黑曜石的材質觸手溫潤細膩，完全沒有石頭的冰冷和堅硬，淡藍色的霧氣朦朦朧朧地籠罩在其上，飄忽不定騰挪轉移，就好像這枚石塊已經完全被夢的力量所浸潤了一般，但那縷霧氣一觸到江雲的手便又立刻散開了。

“夢”找到了，可是讓誰去做這個夢呢？

最合適的、可以承載一切力量的材質，毫無疑問，是屬於原初之人的質料。

江雲沒法煉製出來原初之人，但他手上有與其性質極其接近的失敗品——那些無法成型的無垢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