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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奇跡來自神奇的小膠水

斯彭西安號。

貝瑟艦長貼心地為江雲送來了一套幹淨整潔的水手服, 江雲並沒有謝絕船長的好意，在某些非必要的時候，他其實並不想把自己身上的煉金口袋暴露出來。

大副納撒尼爾·皮克曼領著他到了船艙底部, 剛從瞭望臺下來他就得知船上多了一個維修師, 他當然不是要質疑英明神武的貝瑟大人, 但是——他用猶疑地目光掃了江雲一眼：就這個身板, 連舵盤都轉不動吧？

但軍令如山，盡管心有疑慮，他還是按照貝瑟艦長的命令給了他自己最大的尊重。

“我們為您準備了一個船艙，雖然可能小了點, 但放心，一切都很幹淨。”

江雲朝船艙內看了一眼，一張簡單的木板床，一個木桌, 立著一根簡單的白色蠟燭，還放著一個鐵茶壺，沒有一絲一毫額外的裝飾, 但在這麼一艘船上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多謝, ”他點了點頭。

“旁邊的房間住的是船上的修理師德裡克，您要是有什麼工具上的需求都可以去找他, 修理室順著旁邊的這個扶梯下去就是，”皮克曼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幽深小口, 裡面隱隱約約亮著一點燈光，“那就這樣，您要有別的事也可以直接到前頭甲板去找我。”

他行了個軍禮便匆匆離開了, 前面的甲板上還有一大堆的任務等著他去解決呢。

江雲也沒有磨蹭，他在房間裡脫下那一身已經徹底濕透了的衣服, 換上幹爽的新衣服便立刻順著扶梯下到了修理室，畢竟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艘船的情況只怕拖不了多久了。

他剛剛從其他船員的口中對這艘船有了大致的瞭解，斯彭西安號，大名鼎鼎的楓丹白艦隊旗艦，這艘船的貝瑟·埃爾頓船長同樣也是楓丹海軍副司令。

隨便搭上的一條船來頭都這麼大，他在心裡嘀咕著，但白艦隊旗艦就這個樣子？這麼多情況可都是典型年久失修留下來的麻煩。

他徑直推開了修理室的那個小鐵門。

咯吱——鐵門沒有上油的齒輪像是在耳膜邊上用指甲抓玻璃，江雲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一股機油和鐵屑混合在一起的鐵腥味和著渾濁昏黃的油燈光芒一起朝他撲了過來。

“一個——煉金術士？”一個臉頰邊掛著道疤的壯漢從一堆機械螺旋槳前轉過身，抱胸冷笑著看向他，“還真是專業對口，你們煉金術師最擅長的是不是就是用膠水把兩樣不同的玩意黏在一起，然後宣稱讓它們得到了新生？”

“那是蒙德的傳統煉金術，當然，有的時候你這麼說似乎也不算是錯，”江雲沒有生氣，他只是平靜地抬頭，溫和地打斷了他。

“但我看現在只怕不是討論煉金術本質這種問題的時候，埃爾頓船長希望的顯然是讓我們盡快把這艘船修繕完成，這片海洋可不是什麼好招惹的貨色，至於我們到底是用膠水把它們黏在一起，還是用你的錘子把它們釘在一起，我想她並不會那枚介意具體的解決方法的。”

“哼，”德裡克冷哼了一聲，隨手提起桌上的一把鐵錘，徑直丟到了他手裡，別看他自己拿起來就好像是在拿一根輕飄飄的羽毛，但江雲自己接過來的時候還是被震了兩下。

“那煉金術師，你就去試試看能不能用你神奇的小膠水把那些小麻煩黏到一起去吧，現在跟我去船艙底。”

所以我最討厭力量型的機械師啊，江雲挑了挑眉毛，但沒有反駁他的話，就連船艙底都出問題了嗎……

一股腥臭的腐爛海腥味直接撲了過來，推開艙底的木板，江雲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得收回自己先前的結論，他對這艘船的評估還是太保守了一些。

紅褐色的鏽跡在鋼板上侵蝕蔓延，鐵屑簌簌地從上面掉落，焊縫處裂開一道道裂隙，黃褐色的鏽水不斷滲出，鋼板就像是幾塊別扭的補丁打在上面，但對於整體情況並沒有太大的改善，更多的是起到心裡安慰的作用，至少讓人覺得船上的維修師還在盡力地工作，畢竟只要根源鏽蝕問題沒法解決，一切修補都只能是揚湯止沸。

底板上積滿了暗紅的泥漿，幾個船員正在瘋狂地舀水，妄圖稍微緩解一些底板的壓力，但空洞和縫隙邊緣凝固的白色鹽晶、拍到鋼板上的海草，纏繞在管道上的章魚同靈活攀爬的螃蟹正猖狂地肆虐著。

“這就是你們的旗艦，當代最先進的鐵甲艦？”江雲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德裡克，“你們就這麼對待它？”

“那還能怎麼樣？”德裡克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氣，“無論多麼偉大的船隻，被廢棄了這麼多年那也就只能是這個樣子，至於楓丹的老爺們，他們只在乎的是那維修費用足夠讓他們去辦一場舞會了——”

他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去辦一場舞會呢？他們都這麼想，反正總是水神大人保佑，萬事萬物都高枕無憂。連火槍都可以扔到柴堆裡去當燒火棍了，更何況一堆破鐵皮！”

“真是暴殄天物啊……”江雲心疼地看著著那些蜿蜒的管道，細密的焊縫不少已經悄然爬上了鏽跡，但仍可以看出當初機械師精湛的技藝，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當初精良的製造技藝，這艘船會被海水和時間破壞地更為嚴重。

德裡克眼睛輕微動了動，但他沒說什麼，只仍是那樣略有些輕蔑地看向江雲：“那麼，煉金術師，你有什麼神奇的好辦法嗎？比如用膠水把裂縫全都粘起來？”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江雲蹲了下來，他用手仔細地摩挲著那些鬆脆的鐵鏽，他嘗試著掰下了一塊仔細觀察了一下，心裡有了幾分把握，便轉過身伸出手：“如果有條件的話給我幾塊煤炭？當然，要是有能源石就更好了。”

“我們這可沒有能源石這麼精貴的玩意，”德裡克嗤笑了一聲，但還是隨手指派了一個水手：“你，看什麼，弗特，說得就是你，不要呆的跟個海龜似得，現在給我滾去鍋爐房，為我們的煉金術師大人拿兩塊煤炭過來，大家一起見識見識他要變什麼神奇魔法。”

船艙裡響起了一陣戲謔的笑聲，江雲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那麼接下來請給我讓出一塊平坦的空地。”

水手們給他讓出了一個勉強清理幹淨了的底板，雖然還是有濕漉漉的水液滲出來，但和周圍比情況顯然好多了，唯一的問題是鋼板有些凹凸不平。

“至少現在錘子可以派上用場了，”江雲小聲嘀咕著，幾錘子下去把這塊布滿礁石沖撞劃痕的鐵板砸得稍微勉強平整了，旁邊的弗特從鍋爐房回來了，給他帶了幾塊大煤炭。

“很好，”江雲滿意地點了點頭，至少在燃料這方面楓丹的貴族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連這點錢都扣，他把煤炭放到了高處避免沾水，自己重新蹲下來，從衣兜裡摸出了水晶製成的符文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