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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禁忌知識

懷著到底是自己瘋了, 還是這個時空瘋了的疑問，江雲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騎在駝獸上走完了接下來的路程。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打通了什麼關竅, 他越想越感覺一些平時被他所忽略的細節此時全都突兀地蹦了出來, 就像一曲大樂章中突兀的那個重音一樣, 不斷提醒著他他的確以往了一些關鍵的記憶。

日已西沉, 溫度開始快速下降，聽著沙的聲音，駝獸自行找到了一個避風的沙丘。

“先在這裡休息一個晚上吧。”那名老者，哈默特, 江雲從阿赫勒的口中得知了他的名字，勒停了駝獸的韁繩。

“看地圖我們大概還有兩天的路程就可以抵達沙漠的邊緣，神明保佑，希望這一路能平安順遂, 尤其是不要遇到那些漆黑的詛咒。”

“詛咒？”江雲好奇地偏頭問道，這一路上他總是聽哈默特提這個詞，就好像那便是萬惡的根源似的。

哈默特打了個顫：“對, 知識的詛咒, 我們也將其稱為禁忌知識，那是吞噬一切生命的黑水, 焚燒一切生命的黑煙，是死亡的化生, 如雨林中的沼澤和瘴氣，一旦沾染便只能承受沒法越聽越耳熟，這說的不就是死域嗎, 不過死域一般都出現在雨林裡面，關於沙漠的記載則幾乎沒有, 就算有也只存在於綠洲之中，這樣看來，這個所謂的詛咒或許和死域擁有一些相近的關聯。

他面上不動聲色，並沒有直接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畢竟，在還沒有搞清楚這個時空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前他決定還是先閉嘴為妙，不要過多地去參與神明、詛咒、祝福這些較為玄妙的話題。

“放心吧，哈默特老師，咱們不還有阿赫勒嗎，他可是有神之眼的。”

隊伍中的卡提姆大聲輕快地說道，這個男孩有著一對巨大的尖耳朵和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說話時耳朵會隨著腦袋一起搖搖晃晃，據他說這是因為自己祖先曾和一種名為【巴螺迦修那】的生物共生所演變出來的奇異特徵，巨大的耳廓便於散熱，大尾巴則幫助他們在滑溜溜的沙地裡保持平衡快速移動。

這孩子對自然生物有著一種超乎想象的知覺和洞察力，一條沙蛇剛從沙地裡探出頭來就被卡提姆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腦袋，沙蛇的毒牙就像擺設一樣，只能任憑這男孩一把把它丟進了篝火中，很快，烤肉的香氣便從火中冒了出來。

江雲驚訝地轉頭看向阿赫勒，這個壯實的青年有著赭石色的面板，手上纏著一個深紅的束帶，頭發隨意地用粗繩捆到了一起，額頭上則勒了一條深綠的方巾，就像沙漠中最普通的那種青年打扮。如果不是說明瞭，只怕誰都猜不到他竟然是一枚神之眼的持有者。

想到這江雲感覺自己又要牙疼起來了，當然也不排除是冷風帶著沙子進了嘴巴的緣故。

自己忙活了這麼一大圈，也算是認識了兩個神明，做事情不說勤勤懇懇吧，至少也沒有什麼大差錯，偏偏到頭來風神之眼、巖神之眼一個都沒到手。

他長籲短嘆了一會，早知道這樣，當初溫迪讓他再許一個願望的時候他逞什麼能呢，幹脆就找他要一個神之眼得了，兩萬摩拉是的，溫迪後面還在有恃無恐地繼續偷江雲的珍藏）換一個神之眼這可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沒有這麼誇張，”看著大家注目的眼神，阿赫勒的臉有些微微發紅，“這也是神明的保佑，讓我在挖蘿蔔的時候把神之眼給挖出來了，不過沙漠裡面巖系的神之眼確實會更方便一些。”

很好，挖蘿蔔，更氣了。

篝火噼啪地燃燒著，大家不斷的往裡加幹柴，背後是呼嘯而過的冷風，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地方白天還熱得人發暈，晚上就冷得發抖了。

江雲主動貢獻出了一瓶葡萄酒，在沙漠中這是比清水還要珍貴的東西。

“神明贊頌你的慷慨！”哈默特驚喜地接了過來，給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小口，當然卡提姆是沒有的，他還是個孩子呢。

有了美酒助興，大家也紛紛開啟了話匣子。

哈默特倚坐在篝火旁，在一塊石頭上磕了磕自己的煙杆，撥出一口煙，慢慢地說道：“也不知道當初瓦利韋傑還未破滅之時的賢者們能否預知到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我們大家啊，其實都分屬於不同的學派，平時因為各種各樣的觀點意見吵得不可開交，可一切到了最後，才發現那些我們自以為無法逾越的溝壑根本算不了什麼。”

聞言江雲贊同地點了點頭，就像煉金機械和機械煉金，看起來這只是一個語序問題，但實際上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意思，這還僅僅只是學科差異裡的一點小細節，可就這一點小分歧就已經足夠他們搞煉金的和搞機械的在每年的科學院會議上打成一片了當然是物理意義上的）。

不過要讓占星術士、機械工程師還有煉金術師握手言和？

他冷笑了一聲，估計只能等到楓丹被水 淹了才行吧。

哈默特繼續說道：“其實我們這些老頭子，沒了也就沒了，就如綠葉終有於樹梢落下的一日，但這些小嫩苗子又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