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拐!”
吳鋒雖一向冷淡,可面對柺子常此刻的慘狀也安耐不住了。
他抽出軍刀想要往前,卻被李婭同步抽刀抵住了脖頸!
“別犯傻!他已經沒活路了,但你還有!”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給我理智一點!”
李婭的表情倔強又蒼白。
柺子常的慘叫淒厲瘮人,張守魚聽得心裡揪揪的,咬著嘴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在他最後的視線裡,柺子常爬到了兩包炸藥面前。
轟!
沖霄巨響炸裂爆碎,洶湧澎湃的氣浪將溶洞前所有人徹底掀翻!
這次和之前不同,沒有劉大勳精準計算起爆距離,也沒有楊彪核算炸藥劑量,兩袋炸藥的波及面是不分敵我的,好在有那群皮糙肉厚的畜生率先遭殃!
爆炸的煙塵嗆得張守魚咳嗽不止,滾滾硝煙混合著豬婆蛇內臟的腥氣到處瀰漫,有人已經趴在地上吐出了膽汁。
張守魚站得稍稍靠前,首當其衝被氣浪翻了幾個大跟頭,渾身筋骨又出現了一大堆挫傷性淤紫。
即便張守魚身子骨硬朗,可接連經受這麼多波折,他還是扛不住吐了淤血。
“嗚嗚嗚......噗......”
張守魚此刻渾渾噩噩,滿身滿臉全都是豬婆蛇迸濺的內臟汁水,在地上一滾全變成黑乎乎的泥垢黑漿,搞得他連睜眼皮都帶著“拉絲”。
“造哥,燕子......二爺......”
張守魚強迫自己不要睡著,他很清楚這個節骨眼不能昏厥。
一旦暈過去了,很可能就徹底過去了!
爆炸雖在一瞬間,滾滾不息的氣浪卻持續了好幾波。
張守魚身上的隔熱服被崩得七零八碎,熾烈的高溫燒得他皮開肉綻,沒過多久便出現了大面積不規則燙傷!
藉著燙傷的劇痛,張守魚得以保持清醒。
他趴在地上,望著遠處四散崩飛的豬婆蛇,那些畜生已經紛紛爆體,那畫面......簡直不堪入目!
除此之外,由於氣浪實在過大,眾人背後的青銅門也被硬生生炸出縫隙,其中一側青銅門板下方凹陷,歪歪斜斜彎了一個大角!
時光緩緩流逝,可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傷痛,都不是一朝一夕可釋懷的。
約莫過了半小時,張守魚勉強能坐起身子。
胸口的陽魚玉佩光澤逐步黯淡,不曉得究竟是什麼原因。
張守魚不敢再看索橋的方向,並非因為懼怕,他只是不想再多吐一次苦水。
回身瞧瞧,其餘人躺的橫七豎八,唯一的好訊息是都還喘氣。
這一役祖玄門一脈可謂損失慘重,劉大勳和柺子常接連暴斃,不管李婭剛剛有多麼當機立斷,這都不是一個好結果。
李婭和吳鋒此刻坐在一起,兩個人全都灰頭土臉目視前方,眼神稍稍有些呆滯。
在她們不遠處是燕子和步南梔,燕子似乎驚嚇過度了,沒了之前為大家治傷時候的溫婉積極,只知道窩在步南梔懷裡劇烈發抖。
楊彪自己蹲在青銅門一側,那裡有半段被炸熟了的豬婆蛇屍身。
楊彪面前地上全都是菸頭,他幾乎三口就抽完一整根,隨即馬上又掏出一根新的,叼在嘴上對準豬婆蛇的殘軀,菸頭按在上面噝噝啦啦的,沒過多久便點燃續上了。
能看出楊彪的心情很糟糕。
他這人說話一直都不中聽,脾氣酸性且人緣很差,往日在隊伍裡也沒少落人口舌。
他一直在望著遠方,不曉得是不是在想劉大勳。
張守魚雖涉世未深,卻能感受到他此刻孑然一身的孤獨。
他不是在懷念跟劉大勳之間的點滴交情,畢竟他們萍水相逢也談不上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