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芷萱隱隱覺得奇怪,可卻不敢忤逆,她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步步驚心。
等走近了,千尋隨意看了一眼,淡淡道,“唔,還是不像。”
底下的學生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莫芷萱臉皮是厚,可被這麼當眾視覺凌遲的感覺簡直讓她一刻都待不下去,所有人都在質疑她作假。
她的確是贗品,可並沒想過會被發現。
而就在這時,千尋已經開始上課了,就像是把莫芷萱遺忘在講臺邊,莫芷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等過了許久,才想起來。
這會兒她挑了幾個畫技很一般的學生上臺,“題目我出了,你們就按照我剛才的標準自由發揮,畫成什麼樣都行。”
說完,斜眼看了眼莫芷萱,“你也去旁邊畫。”
莫芷萱心虛的厲害,她就一學金融的,哪裡會畫畫,於是不好意思地看向千尋,“師傅,我右手別了下,現在還沒好。”
“哦,沒事。”千尋不以為然,“你習慣左手拿筆,這不正好嗎?”
莫芷萱的腦子裡‘轟’地一聲,她藉口雖然拙劣,可百試百靈,試問這正陽子為什麼會是左撇子?
“別磨磨唧唧,趕緊畫一個,正好給你師弟師妹們做個好的示範。”千尋看著臺下,有些無奈,“只要畫技好,人人都可以是正陽子。平時這廝都是隔著電腦螢幕交作業,我一時也認不出人,臉盲唄。”
原來是臉盲啊。
大夥兒想到千尋之前沒認出正陽子,不由又是一陣大笑。
可莫芷萱兩隻手都畫不出,底下的學生已經在催促她別浪費時間了,莫芷萱心一橫,“師傅,我今天沒靈感,不在狀態,等過兩天您再檢查我功課行嗎?”
千尋秀眉一挑,眼神哪裡還有半點和藹,沉著臉掃過她,“就這種基礎的不能再基礎的畫稿你跟我說沒靈感?至少在我這裡,沒人敢犯這種低階錯誤!所以,你不是正陽子吧?”
莫芷萱眼皮一跳,依舊弱弱地叫了一聲,“師傅……”
“別叫我師傅!正陽子跟我學畫七年,只要我需要,他從沒跟我說過一聲沒有靈感!靈感是什麼?你不動腦子就有的麼?還有,正陽子還真不是左撇子,剛才我試探的那句你為什麼不反反駁?說吧,小小年紀不學好,為什麼要盜用別人的筆名!”
她句句犀利,凌厲的眼神直擊莫芷萱。
莫芷萱能感受到無盡的惡意,感受到臺下不少人拿出手機在錄影……她不能接受,她的時代才剛剛開始,又為什麼會被無情地結束。
莫芷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禮堂,那一刻她氣得小腹隱隱作痛,因為這破事,她差點能氣流產。
千尋這個賤人!
她反應過來了,這個千尋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而是在戲弄她!現在好了,她但凡要點臉,都不可能再在海大待下去了,她的名聲因為這個已經徹底爛了。
很快,有富商來追討七千萬稿費,莫芷萱倒是想賴著不給,可她現在根本沒人願意給她做後臺,只能把錢給出去……
眼看離過年越來越近,莫芷萱索性留在家裡養胎了。
‘千尋’開完講座就婉拒海大領導的殷勤邀請,離開了學校,一出校門,她就把臉上那層皮給揭了開車回了半月灣,對於莫芷萱而言,她隨時可以再翻紅一次,這樣就有結交權貴的籌碼,可只要莫瑤在海城一天,她就永遠沒有這個機會!
當晚莫瑤把‘正陽子’給罵了一頓,“你缺錢,師傅現在就給你打!賣畫稿本身沒問題,但你知不知道你筆名都被人盜用了,以後能不能長點心?”
正陽子‘啊’了一聲,顯然還不知情,“畫稿沒賣,是我哥一朋友要,我就畫了,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師傅,不生氣了好不好?”
說著,正陽子同學就開始教科書級別的表演刷紅包,接連發了十個,莫瑤哭笑不得,“師傅缺你這點錢?行了,我不生氣,下回注意別被人賣了還給數錢的。”
“賣給師傅做童養夫嗎?我樂意!”
“滾!”
“師傅,上次你說一週後來看我,這一週是過不去了吧?”
莫瑤嘴角一抽,正要回復,突然頭頂一道黑影,她一抬眸,對上顧某人醋到冒泡的黝黑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