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惜說完這番話,已是眼角泛紅。忽然微提衣裙,就要往朱平安面前跪下。
朱平安連忙伸手去攔,伸手扶在秦惜惜的手臂上,入手處一片滑膩,不由得心頭一動,連忙定住心神。
“惜惜這家國血仇,便著落在侯爺身上了。”
見朱平安執意不要自己下拜,也只好作罷,福了一福,站起身,用衣袖輕輕拭了拭眼角。
“秦姑娘也太看得起本侯爺了。整個京都城都清楚,我朱平安不學無術,乃是個大大的紈絝。姑娘久居京都,想必也有所耳聞。要說遛鳥聽曲,本侯爺最是拿手,可復國這麼大的事情……,姑娘恐怕還是要另尋他人商量。”
朱平安苦笑一聲,心道,你這小姐姐倒也不客氣,才初次見面,復國這麼大的事情,就要拉自己下水。
他心裡清楚,如今自己不過就是個閒散貴族,無非與皇太孫走的親近些,手中並無一兵一卒,學人家去復國,豈不是天方夜談?
“以惜惜之見,小侯爺那些遊戲紅塵之所為,恐怕是做給世人瞧的。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怎能作出那等直指人心的絕世美詞?”
對於朱平安婉言拒絕,秦惜惜顯然沒有放棄。
“知我者,莫如秦姑娘也!”
朱平安內心狂嘆。
原來的朱平安確實是個實實在在的紈絝,卻被如今的朱平安穿越了。朱平安當然不想做個真正的紈絝,只是為了不引人起疑,才故意保持了前身的一些行事風格。
不過小晏的那闕詞,只是朱平安當時的應景之作,跟他的行事沒有任何關係。沒想到,秦惜惜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無意中居然說中了一些事實。
可是復國這麼大的事,朱平安實在是不敢答應。這種事兇險萬分,一個不小心,便萬劫不復,就算自己修了仙,以現在的境界,還遠遠沒到那種可以抗衡軍隊的程度。
秦惜惜似乎也猜中了朱平安心中所想,又接著說道,“小侯爺身份尊貴,惜惜怎敢要侯爺以身犯險?惜惜知道侯爺在太孫面前最是得寵,只希望侯爺能讓惜惜見上太孫一面,親陳冤屈,求太孫為惜惜冤死的父皇、皇兄做主。”
朱平安心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說你怎麼會找上自己這個無權無勢的小侯爺呢?自己雖然在太孫面前說的上話,可這麼大的事情,只怕他也不會聽我的。就算太孫肯聽,他自己還有一大攤子麻煩正在等著呢,怎麼會有功夫去管你的家事啊?
“這等大事,只怕太孫也做不了主啊……”
朱平安沉吟了一番,開口道。
“這個不勞小侯爺費心,若是能見到太孫,惜惜自有主張。”
朱平安本欲拒絕,可見秦惜惜那泫然欲泣的動人模樣,心頭不由得一軟,“如此我便試試,不過太孫乃一國之君,豈能輕易得見?此事也還要等待機會。”
“小侯爺大恩,惜惜無以為報……”
秦惜惜見朱平安答應了,不由得又是深深的一福。
“那便是以身相許了?”
聞言,朱平安心頭又是一動。
“若是秦氏有幸復國,定當給小侯爺建生祠、立長生,生生世世供奉不斷……”
秦惜惜接著說道。
“靠,我想什麼呢?”
朱平安也知道自己方才的念頭有些荒唐,人家好歹不計也是位公主殿下,怎麼可能第一次見面就那什麼,不由得訕然一笑。
“以小侯爺之才華,就算託身,惜惜也並非不情願。只是如今父兄沉冤未雪,惜惜何以敢言終身之事……”
朱平安走後,秦惜惜微嘆了一聲,默默的道。她心思極其玲瓏,朱平安瞬間的神情變化被她瞧得一清二楚。
以她的身世,若是看上世間男子,無非文韜武略而已。朱平安一闕美詞,竟也惹得她芳心略動。
……
出了弘福寺,來福和小蘋、離劍已在山門處等候。
小蘋清楚,朱平安此時定然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表情不由得有些不自然。離劍仍舊是那般,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