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踏法豈會放過如此良機,暗蘊指玄神功於拂塵之上,輕飄飄的拂塵立刻變得重於千鈞,直擊向李重進面門。李重進瞳孔驟縮,左手在地上奮力一撐,身子借勢劃出兩三丈,這才堪堪避過。
李重進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讚賞的望向陳踏法,問道:“閣下拂塵上的功夫當真高明,敢問法號如何稱呼?”
陳踏法捻髯含笑,輕聲道:“貧道老祖座下親傳七弟子,守正真人陳踏法是也。”
“陳踏法,本帥聽說你過。”李重進倒持畫戟,疑惑道:“據傳,昔年你曾在水雲閣效力。想那水雲閣少主雲逸墨乃宋國頭號死敵,你既在他手下做過事,何故不思為其報仇,反維護宋國與本帥為敵?”
陳踏法一稽首,道:“福生無量天尊,閣下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貧道確如閣下所說,在雲少主手下做過事,而且我們交情莫逆。但云少主之所以與大宋為敵,是想救民於水火,而非為了一己之私。可眼下大宋既已統一中原,縱為政略有不足之處亦能匡正,倘若這時為擅舉不義之兵,致使無數百姓再遭罹難,雲少主在天之靈豈能安穩?再說,閣下並非慕容燕雲,也不是他昔日的屬下,貧道縱有心為少主報仇,也無需與爾等邪魔聯手吧?”
“邪魔?”李重進輕蔑一笑,“哈哈,自古成王敗寇,不到最後一刻,我們與宋國到底誰是邪魔,又有幾人分辨得清?既是你定要為宋國出頭,不許本帥殺死處處與我們做對的混小子,那本帥也只好痛下殺手,送你去蓬萊與諸仙論道了!”
陳踏法身形一晃,不待李重進出招,拂塵再次掃向他的面門。李重進不避不讓,畫戟掛著“呼呼”風聲,斜斜劈向陳踏法項間。紅雲子和範鏵見李重進要與師弟拼命,唯恐他真的傷了師弟,雙雙欺身近前,與陳踏法合戰李重進。
李重進不慌不忙,掌中方天畫戟施展開來,招招驚天動地,式式敵莫敢當。師兄弟三人也毫不示弱,只見陳踏法掌中拂塵出如雷霆震怒,罷如江海凝光,紅雲子擒拿手法時如飛龍在天,時如猛虎出山,範鏵的招數比之二人較為尋常,但每出一招內力都如汪洋般浩蕩無際,又似天道般循衍不息,再普通的招數也變得威力非凡,難以抵擋。
萬劍鋒抱著降龍棍,興高采烈的望著四人交鋒,樂得嘴都和不攏了,“好,打得好!本少俠闖蕩江湖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幾場這麼精彩的酣戰呢!可惜,本少俠不便暴露身份,不然拿出酒葫蘆痛飲它幾大口,就更美了!”
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群狼,何況李重進步下的武藝只略勝他們半籌,片刻之間就落於下風。三人見李重進招數漸漸變緩,原本無懈可擊的招數間也多多少少出現了破綻,攻勢越發迅疾。
李重進無奈,一邊苦苦支撐,一邊尋找機會召集部下回援。可三人哪會讓李重進騰出空隙求援,直逼得李重進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啊!”李重進怒吼一聲,冒著與三人同歸於盡的風險,畫戟直劈向三人中武功最弱的範鏵,“爾等身為三清弟子,卻如此以多欺少,未免欺人太甚了!看戟!”
畫戟在半空化作一道殘影,帶起的勁風便足以壓迫得對手無法呼吸,更遑論真的被此戟劈中了。範鏵忙向旁疾閃,在間不容髮之際,躲過強悍絕倫的一戟,鬢邊不禁冷汗淋漓。
陳踏法和紅雲子抓住了這個天賜良機,一個拂塵甩出,直擊李重進前心,一個繞到他身後,試圖從後邊扼住他咽喉。李重進憤怒的大吼著,掌中畫戟卻已來不及招架,只能聽天由命。
突然,東南方出現無數江湖中人,從模樣、打扮上一眼就能斷定,絕非武林中的正道人士。這些人輕功差距頗大,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著青色長袍,手持青竹仗的盲目老人,其後跟著一位身著寶藍色長裙,手持彎月寶刀的少女,再後面則是一個魁梧的瞎眼漢子,與一紅一藍兩個手持古怪寶劍的中年。最後緊緊跟隨的,大多是混沌教的邪徒,其中還摻雜著一些袁狂生手下的高大巨人、周天子駕下的血衣人。
李重進循聲望去,見來的都是自己的盟友,不禁狂笑道:“哈哈哈,天意如此,本帥命不該絕!什麼華山雲臺觀,什麼陳摶老祖,本帥今日就把爾等盡數化為齏粉!”
向來有人歡喜有人愁,李重進心中大喜,萬劍鋒卻愁上眉頭。他握著降龍棍,打量一下跑來救援的眾人,暗道,“我這三個師兄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是這麼多人的對手,看來只有按本少俠方才所想行事,才能保住我這條小命嘍!”
萬劍鋒想著,朝身邊眾多小道士嚷道:“喂,你們這麼多人,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師父被欺負,也不知道上去幫幫忙嗎?你們再不上去,別怪我這個做師叔的為老不尊,踢你們的屁股!”
小道士聞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朝司馬無明等人衝了過去,萬劍鋒則飛速的跑回華山,直奔陳摶所在的張超谷而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