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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陰謀詭計

孔亮笑道:“咱還是別瞎猜了,不如把木箱悄悄開啟看個究竟,如果真是金銀財寶,那就說明咱們猜的不對,若是別的什麼東西,咱另做打算,怎麼樣?”

雲璽和花逢春都點了點頭,三人說幹就幹,孔亮把窗子開啟,探著腦袋往下瞅了瞅,二樓上的窗子緊閉著,船身是木頭打造的,自然少不了凸起,正好可作攀爬用。孔亮一馬當先,他翻身來到窗外,雙手扒住外牆,手指頭跟棒槌兒似的特有勁兒,身子一點一點往下探。大海上無風三尺浪,更何況今晚的海風不善,縱然是樓船,在海面上也顯得十分渺小,隨著海浪不住地打晃,好在海浪是有規律的,一波接著一波,船體搖晃也就有了規律。孔亮小心翼翼地摸到二樓窗前,隔著窗子探頭往裡瞧看,房間裡沒有燈火,孔亮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正著急吶,雲璽也下來了。

咱之前交代過,雲璽吞食了五爪龍蜥的眼睛,因此擁有了夜視能力,在黑暗之中別旁人看的清楚的多。雲璽探頭往房間裡瞧看,只見兩個僕人打扮的人各自在床上盤膝打坐,修煉內功。雲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說話,哎呀,這些僕人平時對自己恭恭敬敬,對蕭公子更是唯唯諾諾的,真想不到竟然還會內功。練武之人,一旦開始修煉內功,就說明其武功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水準。雲璽心中頓起疑雲,他舉得這個蕭公子果真不簡單,一定有很多事情瞞著自己。

雲璽施展壁虎爬牆的輕功,身子伴隨著船體的搖擺,緩慢移動到靠後的一個視窗前,探頭往裡瞧看,透過縫隙看的出,這間客房裡空著,十幾個大箱子全都撂在這裡,上下兩層,碼的整整齊齊。雲璽用手往裡推了推,結果沒推動,原來窗子在裡面被拴住了。孔亮見雲璽的動作,就知道他找到箱子,便也小心翼翼地移了過來。要說開窗開鎖乃是孔亮的拿手絕活兒。他從百寶囊裡拿出一把稀薄的小刀,就跟現在的外科手術刀差不多,不過他這可不是做手術的。那年頭沒有玻璃,也沒有塑膠布,因此海船的窗戶都是用油紙糊的。現在窗欞紙有些返潮,孔亮左手扣著船壁縫隙,右手拿著小刀在窗欞根兒下慢慢的劃,不消一會兒就把窗欞紙給劃開了,孔亮把手探進去,輕輕地把窗開啟了。

雲璽、孔亮二人翻身進了房間,孔亮蹲在箱子近前,雙手激動地有些顫抖,心說話,這十幾個箱子得裝多少金銀財寶啊,蕭公子真是個大大的富豪!雲璽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別愣神兒啊,要檢視箱子就儘快動手,萬一人家進來,豈不是不妙。

孔亮從百寶囊裡摸出一根鐵絲,這是他開鎖的專業工具,對著鎖眼兒搗鼓了幾下,大鎖“咔吧”一聲脆響,果然開啟啦。

雲璽心道:我師兄將來退隱江湖後,單憑這手開鎖的絕活兒就不愁吃喝。

孔亮小心翼翼地掀開箱子蓋兒,滿心激動地往裡瞧看,表情頓時就僵住了,箱子里根本就沒有金銀財寶,反倒是整整齊齊地擺著不少陶瓷罐子。雲璽也大為奇怪,他拿著一個罐子感覺沉甸甸的,少數也得有十來斤重,罐子口被木塞緊緊的密封住,木塞中間有個小口,小孔裡甩出一個藥捻兒。屋裡很黑,孔亮看不清楚,於是掏出火摺子吹著了細看,不看則已,一看嚇得好懸沒跳起來。

“炸雷!”孔亮失聲道。

雲璽也著實嚇了一跳,急問道:“他一個生意人,為何要帶這麼多炸雷?”

孔亮臉色鐵青,他小心翼翼地湊近了炸雷仔細瞧看,自言自語道:“奇怪,我怎麼瞅著這麼眼熟呢?”

雲璽沒有打擾他,生怕會打斷他的思路。孔亮思忖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麼,身子為之一震,低聲道:“兄弟,你還記得五年前崆峒山凌雲峰下的決鬥麼?”

雲璽點頭道:“當然記得,崆峒派叛徒白萬生、雷公野勾結魔教‘極樂法王’郝敬軒、‘天殘法王’公羊邪,以咱師傅莫谷峰的性命做賭注,在凌雲峰與咱們決戰,咱們險些中了他們的詭計。”

孔亮言道:“不錯,他們想用炸雷炸死咱們,你瞧,這些炸雷跟當年魔教的炸雷一般無二。”

雲璽聽罷,後背都發涼,他腦海中閃出個不詳的預感:難道說蕭劍飛是魔教的人?炸雷殺傷力巨大,乃是魔教獨一無二的法寶,絕不會輕易交給不相干的人,江湖各門各派可都沒有這玩意兒。

孔亮也臉色大變,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叱道:“狗日的,這姓蕭的果然沒有安好心,兄弟,這船上就是他們和咱們兩夥兒人,不用說,這些炸雷就是對付咱的,你說,咱該怎麼辦?”

雲璽還有些拿不定主意,萬一人家這些炸雷不是對付自己的呢?或者說自己想多了?

孔亮看出雲璽太厚道,臉皮太薄兒,便勸道:“兄弟,事到如今要當機立斷,若是心懷婦人之仁,婆婆媽媽,只會把自己害啦。退一萬步說,這些炸雷就算不是對付咱們的,也是對付旁人的,害人的東西,留它作甚呀。而且,今天午飯時,我聽他言語之間,似乎比較傾向於魔教,我當時以為他是個生意人,不瞭解江湖中的事兒,因此,沒太在意,現在想來,哼,他極有可能就是魔教的走狗!”

雲璽此刻也無言以對,反問道:“師兄,你覺得該如何處置這批炸雷?”

孔亮嘿嘿一笑,言道:“咱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把炸雷裡藥麵兒全都倒進海里,再往裡灌進泥土,這炸雷也就完全失效啦。”

雲璽點點頭,言道:“這個主意好是好,可現在咱們在海上,上哪兒弄土去?”

孔亮把母狗眼一轉,笑道:“這個不難,你在此藏著,我去去就回。”說罷,孔亮翻出窗外回到二樓,他跟花逢春簡單說明了情況後,便把床單都扯下來,帶著花逢春悄悄摸到一樓廚房。船上當然沒有土,但船上的人得吃飯,吃飯就得生火,大鍋底下滿是灰。想不到這些一文不值的柴灰竟然有大用處。簡短截說,二人各自揹著一大包柴灰,按原來摸進房間,雲璽對孔亮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暗道:孔師兄真是個足智多謀啊!

三人立刻動手,把炸雷拆開,火藥倒進大海,然後把柴灰兒灌進去,折騰了好一會兒,這才把所有的炸雷都換完,花逢春是個心細的人,他用床單把炸雷表面都擦乾淨,又把房間底板上的灰燼也都清掃乾淨,三人這才返回三樓。

經過這麼一折騰,誰也睡不著覺了。一邊喝茶一邊低聲商議著,如何擺脫這位身份可疑的蕭公子。這時候,已經到了三更天,三人正有一言沒一言地說著,就聽樓下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聲音很輕,若是普通的老百姓肯定聽不見,可雲璽等人都是武林高手,都練就了雞司晨犬守夜的功夫,周圍稍微有個風吹草動,他們都能聽的出來。雲璽低頭不語,專心地聽著,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六個人、七個人!雲璽大為吃驚,心道:不對啊!若是起夜上茅房,也就是一兩個人也就罷了,怎麼七個人齊刷刷地起夜呀?顯然不是!這些人專門在三更天行動,肯定是有見不得人的事兒。

孔亮、花逢春剛要說話,雲璽趕忙把守一擺,用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二人不要出聲,因為雲璽此刻聽到,有一個人上了三樓,腳步聲極輕,足見其輕功十分了得,那人在樓道口走了一圈兒,然後又悄悄地下去了。

其實,雲璽等人看不見,上來打探的人正是蕭劍飛的僕人雷豹,他不光走了一圈兒,還用手輕輕推了推門,試探一下門有沒有上拴,也不是所有的門都試了,見把頭兒兩個房間都上了拴,這才心滿意足地下了樓。

“少爺,雲璽等人都已經熟睡,正是下手的好機會。”雷豹言道。

蕭劍飛點點頭,朝著六個人使了個眼色,這六位都明白,躡手躡腳直奔放炸雷的房間,其中一個人還是個爆破專家,旁人想把炸雷一顆一顆都拿出來,被他給制止住了,他要整箱炸雷一起引爆,這樣爆炸的威力更大。每箱有二十四顆炸雷,他拿出一根又粗又長的藥捻,然後把炸雷的藥捻全都捆在大藥捻上,如此,十二個大箱子分別放在二樓的六個客房和樓道中,分佈十分均勻,然後又把十二個箱子的藥捻兒全都拴在一根更粗更長的藥捻兒上。這根總藥捻兒很長,從窗戶伸到船外。蕭劍飛見一切準備妥當,帶著六人悄悄下了樓船的底層,原來這樓船是四層,最底下還有一層,裡面全堆放著一些果蔬、糧油和其他的雜物。最為重要的是,這裡面還藏著一艘小船兒!其實,蕭劍飛早就謀劃好了,他們把底層艙門開啟,把小船推到海里,幾個人施展輕功全都飄落在小船裡,總藥捻兒就在頭頂上懸著。

蕭劍飛望著三樓不免有點傷感,心說話,雲璽啊雲璽,實在對不住,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咱們這是各為其主,做這事兒也是身不由己啊!我聽說日月神教的炸雷威力巨大,能在瞬間把人炸個粉碎,這樣也好,死的快少受罪。

萬嗔從懷裡摸出火摺子,用衣衫擋住海風吹了幾口,火苗子就起來啦,他把藥捻點著後,幾個人各自奮力地划槳,小船兒離著樓船越來越遠,藥捻也在呲啦呲啦地燃進了二樓,蕭劍飛七人都挺住小船,心中緊張的不行,全神貫注地盯著樓船,他們都在期待一個聲音,一個振聾發聵、石破天驚的巨大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