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燧明國的首都就叫做“燧”,因為那裡長著一棵根莖延展萬頃的燧樹,它碩大、茂盛的枝葉冠蓋直插雲霄。有一種鳥樣子長得像鶚,它每每去啄燧木的枝葉,都會使燧木發出火光。其實,這種鳥的名字叫做“焦明”,是一種長相類似鳳凰的神鳥。書上說它:“長喙疏翼圓尾,到則水之感也”。也就是說,這種鳥的性情屬水,專克燧木。所以神鳥焦明以桑燧的枝葉和火煉蟲為食。”
鐵錘聽後問道:“喬二,這些東西你都是從你師父那裡聽來的?”小飛鶯接言道:“二哥,你說的這個火煉蟲我怎麼從沒聽我爹提起過?”
喬二兩子說道:“那個時候,我剛和鐵錘走散不久,還沒有遇到師父呢!”。
這時,餘秉忠趕來催促道:“你這廝還在多費什麼唇舌,還不快找生門!”
喬二兩子拿出羅盤來看,發現羅盤的指標根本無法落穩。便向餘秉忠說道:“這個石室並沒有地勢屬坤,若按風水之理,便是土德為尊,但卻陳設金器。五行之內,土中生金,因此化生之力十分強大,羅盤窺測不了。不過我仔細想想之後,說不定可以想出別的辦法”。
餘秉忠聽後,也不再催促。
小飛鶯對喬二兩子的故事顯得饒有興趣,便催促著喬二兩子問道:“二哥,你繼續說”。
喬二兩子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那時,我還是街上的乞丐。我記得那是一個深秋的傍晚,我在街上討飯之時,忽然看見一群送殯的隊伍,表情木然得抬著一副薄薄的桐木棺材從街上走過。
我見此心中癢癢,想著跟到墳地,偷一些貢品來吃。於是就一路尾隨,來到了一片亂葬崗內。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風颳得很緊,把樹葉、樹枝都扯得幾乎垂到了地上。這樣大的動作自然驚動了樹上巢穴裡的烏鴉,烏鴉們像驚弓之鳥一樣,不安的在距離樹枝頭頂不遠的上空盤旋著,更增添了一絲悲涼和恐怖。
天上烏雲密佈,唯一的光源也只有天上烏雲薄的地方滲下來的黯淡的深灰色的微光。
送殯的人拿出鐵鏟、鐵鍁、钁頭開始在一個歪脖子槐樹的根系旁邊挖坑。
我躲在不遠處,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只看見:周圍約四十里,都種著桑樹,只有這一顆是槐樹。槐樹的樹根很茂盛,有像髮絲一樣的根鬚延伸在距離樹幹根部的兩米開外。
而那些桑樹長得雖然歪歪扭扭,樹幹上也長滿了大包,但是那桑葚卻結得很好。一般的桑樹一到每年四月或者六月就長成暗黑色或者暗紫色,那就是成熟了。而這裡的桑葚長得卻是分外討喜的紅色,那桑葚看上去分外的水靈。意外多的水分使它的顆粒飽滿得晶瑩剔透,就像被強光照射的紅瑪瑙或者說是乾淨純粹的極品的紅色珊瑚。
那些桑葚有些就掛在我的手邊,晶瑩剔透,發出陣陣的果香。
我剛想摘下一個,卻忽然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我趕緊循聲看去,只見棺材被放在槐樹根系的一旁,兩個拿鏟子的力巴兒,一聲慘叫,身體就像從內到外自燃了一樣。頃刻之間,就化成了一堆白骨。
送殯的人驚叫道:“這桑葚…這桑葚有鬼!”然後就忙不迭的把手裡的工具一丟,嚇得掉了魂兒似的,跑遠了。
此時,原本圍在棺材旁邊的槐樹根鬚竟然都向那具潮溼、鮮紅的白骨爬去。
先是坑裡的根鬚,順著屍體的腳一路向上,一直纏到頭頂。那根鬚不論粗細,都像爬山虎的藤蔓一樣,都長有腳。而且它們的腳還都是吸盤一樣的東西,它們吸著人的身體,原本褐色的根鬚中間不斷泛出血紅的顏色在根鬚裡流動。那些吸著人身體的根鬚的腳,不斷向人的身上爬,不斷向上抽芽,不斷的瞬間生長。一直長到屍體的頭頂,卻還在繼續長,一直在開枝散葉,放射狀的向周圍桑樹的枝頭探去。直到這些槐樹的根鬚纏繞上了這方圓將近十里的桑樹林的每一個枝丫。
我正要跑走時,卻發現在那樹叢之中藏著一座將近一人高的石碑,石碑的形制較窄,但規格卻不低。碑座有贔屓駝碑,碑首有負屓環繞。我隱約見到碑身上鐫刻兩行漢隸,便趕緊把灰塵擦去。碑身上的字顯現出來,上書:八百里桑爏,八千秋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