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澤遲遲未歸,轉眼外頭天色昏暗,地窖中的燈光越顯昏暗。
陸良玉張羅著眾丫鬟小廝吃飯,自己也在默默啃著一個大白饅頭,心底盤算著,何以秦希澤久久未歸,外頭形式究竟如何。
募地,一側的韓念意一伸手,發力打掉了陸良玉手中的饅頭。
陸良玉一晃神,回頭只輕輕地瞥了一眼韓念意,也不做聲,只俯身將那饅頭又撿了起來,拍打拍打上面沾到的灰塵,繼續啃咬了起來。
“好個沒良心的。”
韓念意哭了許久,嗓子發啞,只低聲咒罵道。
見陸良玉不為所動,轉而嚎哭道:
“我可憐的表哥在外生死未卜,你還有臉大吃大喝。”
陸良玉一臉無語,她不就吃了一個饅頭,至於扯到大吃大喝上。
她轉過頭去,冷冷地問道:
“那韓姑娘想要如何?等你表哥回來,看到一屋子的人都餓死了?”
秦希澤不在,韓念意膽子大了許多,頂嘴道:“你不就指望著我表哥有個三長兩短,你好獨吞侯府的一切。”
陸良玉對於韓念意的腦回路只覺得神奇,當下覺得若繼續同這人爭辯,自己也有些跌份了。
只悶不做聲。
韓念意便有幾分得意,覺得陸良玉心虛了。
更加大聲斥責道:
“虧得表哥如此待你,你實在讓人寒心。若我得了他這般好,就是讓我立刻為他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陸良玉只覺此人不可理喻,不動聲色地喝了碗清水,將喉嚨中乾澀的饅頭嚥了下去。
清了清嗓子,才帶了幾分隨意道:
“韓姑娘既然如此情真意切,相信希澤知曉定會感動。我心知自己定然攔不住,還請韓姑娘自便。”
這話便在激著韓念意去死了。她敢自戴高帽,就不要怕陸良玉捧殺她。
韓念意被架到了這個高位上,一時只覺騎虎難下。
她又為人脾氣火爆,又臉皮頗厚,只得邊痛哭邊抹眼淚哀嚎道:
“我可憐的表哥,我這就隨你去了。”
話說著,人卻不動身。
陸良玉看著心下只覺暗暗發笑,眼眸一轉,心下思忖,若秦希澤遲遲未歸,入夜之後,須得再派幾人出去,一探究竟。
只這樣,地窖中能用的人手,便少之又少。
韓念意還在絮絮叨叨個不停。
陸良玉也不理會她,反倒對著莊園內的幾個下人招呼道:
“你們幾個過來,好好同我講一講,本地的知府所在的位置。”
在場的人,除了那還在兀自哭嚎的韓念意,旁人便猜測,看來少夫人要前去救侯爺了。
一直在默默閉眼的秦老太君睜開眼來,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眼前的女子。
這似乎是她眼中第一次真正地看到陸良玉這個人本身。
不是她孫兒看重的不明意圖的人,也不是什麼身份低微的小官家的女子。
眼前的人,手中緊攥著筆頭,神情專注地聽著幾個下人指點方位。
神采之中,莫名有種篤定,似乎一定能救自己的孫兒回來,讓人不自覺地想要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