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的男人突然撤了手中的刀,將陸良玉往前推了一步。
陸良玉腳下一個踉蹌,忙往前走去。她也沒料到自己被放得如此輕易,一時臉上全是茫然。只順著本能,往秦希澤那裡奔去。
她想要看看秦希澤如何了。
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男子已經一刀刺了過來。
陸良玉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刀,秦希澤卻看得清清楚楚。
“良玉!”
秦希澤一瞬間感覺不到自己胸口的隱隱作痛,只覺自己血脈凝固住了。
他看清了那人的刀,如此的快,不帶任何的猶豫。直奔取陸良玉的命而去。
饒是他權傾朝野,也有人力所不能為之事。
三角眼的男人得意地笑了,他的目地達成了。先給眾人以希望,再一刀砍斷這個希望,將希望推入深淵。
鎮南侯臉上哀大莫過於心死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隨即刀鋒一閃,已經到了陸良玉的後背。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人從後面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了三角眼男人的身子,將他撲倒在地。
三角眼男人也不是個吃素的,刀還在他手裡,一個回劈,那人反手一擋,血肉之軀如何能抵擋得住利器,手臂被割了一個偌大的口子。
頓時,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三角眼的男人方欲再動手,鎮南侯十幾把刀已經抵在了他脖頸上。
他轉動眼珠,不甘心地望了望那個女人,憤憤不平地閉上了眼,功虧一簣。
陸良玉腿下一軟,後知後覺地出了一身冷汗。那個三角眼男人想做什麼,她原先不知道,現在卻是懂了。
當下小步跑到了秦希澤身側,問道:“還好?”
秦希澤嘴都發白了,當下搖搖頭,見陸良玉脫險,伸出手來,想要撫摸她的髮髻。
下一秒,嘴角一抹鮮血流了出來。
“快,找大夫!”陸良玉聽到自己開口大叫,她自己不知道,她眼下連聲音都在抖。
“找大夫!”
眼看著秦希澤嘴角的血留了下來,當下呼吸越發的沉重,她聽到自己呼哧呼哧,一聲接一聲。
大相國寺自然是有懂醫術的和尚,一行人將秦希澤抬進了廂房。陸良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希澤遠去,兩隻腳卻好似在地下生了根,什麼都做不了。
有人在搖她的腿,但是陸良玉沒有理會,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屋內的秦希澤身上。
“娘~”耳畔,似乎是誰在喊她。
陸良玉低頭,看到是和光。她一直在外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到陸良玉不理自己,當下逼不得已,開口喚道:“娘…”
陸良玉低頭,蹲下身子,抱緊女兒,將臉貼到了女兒巴掌大的小臉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和光便乖巧地玩弄母親的髮髻。覺得自己臉上似乎涼涼的,像喝過的奶一般,正順著臉頰滑了下來,癢癢的。
她好奇地摸了摸,伸出舌頭舔了舔,隨即撇撇嘴,不好吃,是鹹的。
一晃幾日過去,清晨的陽光灑入大相國寺內,肅穆而凝重。
陸良玉趴在床頭熟睡,手中還握住秦希澤的手,聽到有動靜,忙睜開眼來。
是寺裡的小沙彌,後頭跟著從宮裡頭來的御醫。
“勞煩大夫。”陸良玉忙起身,動作太過急切,將床頭的一本書帶到了地上。
陸良玉忙蹲下身子撿了起來,拍打兩下。這是秦希澤的書,他一向十分愛惜。她這幾日都在給秦希澤唸書。
御醫上前,給病榻上的秦希澤把了把脈。當下皺緊了眉頭,隨即鬆開了手。
“如何?”陸良玉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