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君壽宴的日子一晃眼便到。
陸良玉反而沒了前幾日的忙碌,只悠閒地從衣櫃中挑選出一件月牙白的長衫,幫秦希澤穿好了衣裳,隨手拍打著衣服上的褶皺,誇讚道:“侯爺好氣色。”
秦希澤觀她笑盈盈的,不自覺地眉眼含笑,握緊陸良玉的手道:“近些時日,辛苦了你。”
陸良玉身著一身絳紅色薄紗絲衣,轉身拉了秦希澤的手往外走去道:“走,去看看我昨日的成果。”
府中下人忙碌地穿梭在期間,二人毫不避諱,手牽手往院中走去。
只見偌大的大廳已然被搬空,只餘了一個圓厚的大桌子,供一家人入座。
中間搭著個不大不小的戲臺子,看著極為花哨。
彼時京中人家做壽,戲臺子均搭在院中的,似這般搭在屋內,實在少見。
從大廳往後,只見一路上,長廊兩側都掛著透亮的五色絲綢,絢麗極了,將一條通往老太君院子的路,遮得密不透風。
蔣欽勇閒來無事,來的最早,一跨入府中,見這五色長廊,大為驚奇。
陸良玉忙上前迎接,聽得蔣欽勇指著長廊道:“你這是作甚?怪好看的。”
陸良玉也不便說明是為了秦老太君生病,不得見風的事情,只順著蔣欽勇的話道:“好看嗎?這樣熱鬧。”
不大一會的功夫,已經絡繹不絕有幾波人前來送禮物了,只可惜,來的都是管家下人,不見正主。
看來,這些世家大族都精明得很,一方面怕公然慶賀,惹得皇帝不高興;另一方面,卻也怕得罪了權勢滔天的鎮南侯府。
這樣一來,禮到人不到,兩不得罪。
大廳裡的戲臺子上,已然有師傅開始吹拉起來。陸良玉隨蔣欽勇一併看向戲臺子。
只見外有一個不速之客從大門走了進來,宛然一笑道:“姐姐,好久不見。”
來的女子,自是心懷不軌的陸良荷。
但正所謂,來者是客。常言又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陸良玉心下再不待見趙姨娘母女倆,眼下也不得不收起心中的不滿,只平靜地應了聲:“來了?”
陸良荷身後,跟著的正是趙姨娘身側的得力干將——秀珠。
秀珠手中捧著一個木盒子,頭壓得極低。哪裡敢正眼多看陸良玉一眼。這個大小姐,可不是她能得罪起的。
“走吧,姐姐,帶我去看看老太君。這可是父親特意託人尋來的禮物,我總是要親自交予老太君的。”
陸良荷一點都不見外,往內走去。
陸良玉心知資格妹妹代表著自己的孃家人,只得由了她。
陸良玉這個東家反倒跟在了後頭,蔣欽勇見狀,吐了吐舌頭道:“你這妹妹,可不一般。”
路上,陸良荷自然見到了自家姐妹的傑作——五色長廊,當下不無詫異,假裝熱情地誇獎道:“姐姐真是好手段。”
心中卻惡狠狠地想到,本以為,陸良玉這賤胚子,同她那個只知死讀書的木頭腦袋孃親一樣。
誰料,此人心機叵測,在陸家多年,受了自家同孃親多少刁難,居然也能沉得住氣,看來一直在藏著自己的狐狸尾巴。
這等心機,實在可惡!
“對了,怎麼不見姐夫?”陸良荷又走了幾步,四處張望,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