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的侍衛已然驚醒,各個小心謹慎地擋在了二人面前。
眾人整個心神緊繃之際,只聽得外頭一人輕輕喚道“侯爺,你們在嗎?”
“是府中的兄弟。”一侍衛高興地道。說罷。小心翼翼地上前,開啟了地窖的入口。方才低聲喚幾人進來。
來人除了昨晚出去引誘流民的侍衛外,還有那被派出去尋找阿全的侍衛。
眾人小心翼翼地扶了一個頭發花白稀疏,身子乾瘦的老人家下來。
陸良玉見狀,猜測此人應該就是阿全的老孃,得知阿全果真是前去接自己的孃親,她不由得大鬆一口氣,沉甸甸的胸中一時大為舒展,只覺卸下了一條人命的負擔。
她並非嗜殺之人,若非為保全眾人性命,她必不會痛下殺手。
阿全最後仔細合好了頭頂的木板,才下得地窖,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秦希澤同陸良玉二人面前,只低聲道:
“侯爺、夫人饒命,我真的是去接我娘了,我在這世上就這麼一個老孃,實在丟不下。”
陸良玉憐他拳拳孝子之心,眼看眾人也安然無恙,當下表現出大度的樣子,溫和道:
“都過去了,好好待著便是了,同我們講講,外頭現在怎麼樣了?”
全然不提之前下令,可能會殺死阿全的事情,反倒調轉了話題,引得阿全開口。
阿全是個嘴笨的,方才那段話還是他在肚裡思考了許久,翻來覆去斟酌字詞,才能如此流暢地說出來。
眼下面對陸良玉的話,又如何能說出來,只支支吾吾不成話。
一側的侍衛立馬口齒清楚地回覆道:“稟告夫人,外頭流民已四散開,莊園內大亂。昨晚的幾匹跑出去的馬都被流民分食了。”
“回來時可有見過什麼神色詭異,不屬於流民之人?”陸良玉開口問道。
侍衛搖搖頭,道:“不曾,屬下一直在避開流民的。”
陸良玉也不指望著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只看向秦希澤道:
“既是流民已退,大家出去洗漱一番,稍後再議。”
畢竟,一大家子一直擠在狹小的地窖中,吃喝拉撒在一起,也不甚好。她猜測,那夥人一時半會,也不會再回來探測。
秦希澤對此不置可否,屬下的人便領了陸良玉的命令,一個個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
待看到府中遍地狼藉,四處好似被強盜洗劫過一般後,小丫鬟們還是忍不住驚呼一聲。
一丫鬟見地上的椅子摔倒在地,下意識定想要俯身扶起來。
陸良玉搖搖頭阻止道:“不要動府中的任何事物。”
丫鬟顫抖著停了手,領了命,幾人出倉庫而去,不再看府中光景如何,直奔自己房內。
陸良玉去洗漱了一番,望了望外頭,高高的牆院外,天際遼遠,空氣爽朗。
她暗暗告誡自己,好日頭還在後頭。
丫鬟下人們不大一會的功夫,又乖乖爬回了地窖。
陸良玉也回了地窖,眼下是眾人索然無味之際,坐等飛卓搬救兵回來了。
秦希澤卻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缽,裡面盛著一些不明液體,昏暗燈光下,看不真切。
“手給我。”秦希澤只壓低聲音道。
地窖狹小,饒他聲音再低,眾人自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