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玉沉吟片刻,對著身側的彩蝶道:“一會去找幾個小丫鬟,幫著各位大人收拾一二。”
話說些,便見外頭韓念意攜著一小丫鬟從外頭散心回來。見有外人在,只怔怔地望著眾人。
秦老太君見之,心念一動,招呼韓念意過來,慈愛地道:“念意,快來見過朝中的欽差大人,這位大人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
韓念意近日早已絕了嫁與秦希澤的心思,日日只失魂落魄,打不起精神。
乍一看到有一身著不凡、金甲玉帶的世家子弟,一時紅暈上臉,一反常態,只淺淺福身,道了句:
“有勞大人。”
這般惺惺作態,同昔日那個潑辣蠻橫的女子大為不同。
陸良玉眼觀鼻,鼻觀心,只覺大事不妙。
畢竟,羅雲光可不同於劉毅草莽出身、渾身散發著一股難以被拘束的野性,恰恰相反,羅雲光自幼得父親教育,在殿前行走,頗得宮中朝中眾人賞識,自然是有幾分世家子的風流在。
也可以說,羅雲光受的是最正統的大丈夫男子漢教育,正因為如此,才能被陸良荷那種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樣子所吸引。
陸良玉正因看得清楚,才對此人不生好感。本質上,他們差的太多。
羅雲光一副心神都在陸良玉身上,只敷衍般地打了打招呼。
秦老太君便讓下人引著羅雲光前去休息了。
陸良玉思來想去。此事還得提前跟秦老太君講明,瞞得越久越糟糕,若坐等秦老太君自己發現,只怕大事不妙。
正所謂,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
不管朝中主力讓羅雲光出這趟差事的人是誰,終究是不懷好意。
當下親熱地扶起秦老太君道:“祖母,擔心臺階。”
秦老太君本是要問問韓念意的心思,若二人能成,也算了絕了她的一樁心病。
見陸良玉如此親近,也不好拂她的面子,只跟著一併入了房內。
“良玉…”秦老太君剛開了個頭,便聽得陸良玉打斷了她道:“祖母怕是不認識外頭那人,那人正是良玉的老熟人——京中羅家的長子。”
此話一出,秦老太君一時愣住了,羅家長子!秦老太君清楚外頭那人的身份後,臉色一時有些難看。
陸良玉沉聲道:“不管朝中是誰派此人來的,終究有些不給候府面子。”
這便是陸良玉的高明之處了,將此事同朝廷掛鉤,將自己的聲譽同候府掛鉤。果然,秦老太君的心思便不在陸良玉是否同此人有私情亦或者有沒有藕斷絲連的嫌疑這件事上了。
轉頭開始思忖著究竟是誰不給候府面子,使了這個壞。
這個主謀的人是誰,直到陸良玉他們要走,秦老太君也沒想出個頭緒來。
踏上了回程的路,秦老太君照舊留在了五臺山,對外依舊號稱是為了禮佛。
陸良玉敏銳地發現,韓念意似乎對羅雲光有些異樣。有人糾纏著羅雲光,陸良玉求之不得,當下只袖手旁觀。
回程的路途,比之來時,腳程要快了許多。
陸良玉依舊神色自若同秦希澤相處,她並不需要向誰證明什麼,過自己的平淡日子便是。只二人那些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恩愛與溫馨,讓羅雲光見之暗自神傷。
陸良玉,本應該是他的結髮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