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澤離了京,明明他慣常多數時候也不在府中,陸良玉望著偌大的侯府,心中還是不免空落落的。
只是她這個人,向來不會讓絲毫的情緒影響自己,當下打著算盤,百無聊賴地做著之前害病欠下的功課。
外頭陽光正好,少了幾絲夏日的燥熱,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季節,不是清風入內,吹動窗邊的輕紗,若隱若現。
玉尚悄然推門,捧了杯熱茶款款入內,將茶擱在陸良玉面前,這才恭敬地道:
“主子,蘇姨娘那邊想約您。”
陸良玉皺了皺眉,捧起茶杯,“不是叫她不要隨便外出嗎?”
蘇姨娘身份尷尬,,事情沒成之前,還是謹慎得好,以免節外生枝。
玉尚搖頭道:“似乎那邊有急事,說要儘快安排見一面。”
陸良玉摸不透蘇姨娘的想法,猜測她大抵遇到了什麼麻煩?點頭道:
“那就約今天下午吧。讓她尋個由頭出來,不行就去找陸夫人幫忙。”
這一段時日,趙姨娘的哥哥早已入了獄,趙家人耗了無數的錢財,也沒將人撈出來。
畢竟為誣陷別家商戶,在糧食中下毒,意欲害死他人,這可是重罪。證據確鑿,容不得人抵賴。
趙家一倒,陸家又有夏日蓮主權。陸橫才被廢,陸世仁又另抬了蘇姨娘進府,好不恩愛。
這才是陸良玉不怕趙姨娘回來的真正原因。
陸家早已今非昔比。
蘇姨娘似乎比之來時,清瘦了許多,本就是弱柳扶風之姿。眼下則是臉色死白,嘴上的紅唇好似一抹鮮血。
身著一身水墨畫般的衣裳,少了幾分輕盈與從容,多了幾分溢位面容的憂愁。
眼底全是青黑,看起來好久沒有歇息好了。
陸良玉知道她這些時日定是在陸家過得不好,當下語氣輕柔了一些,問道:
“怎麼非要見我一面?”
蘇姨娘猶豫了,半晌,才低著頭道:“我想要離開。”
陸良玉不解地挑眉問道:
“理由?之前說好的,最多不超過兩年,現在可才幾個月的功夫。”
難不成,是陸家的日子太苦?
陸良玉搖頭將這個想法撇出頭腦,不可能,陸家生活再不好,也比在青樓的日子要好上幾百倍。
那蘇姨娘又沉默了,只見她緊咬住嫣紅的下唇,攥著手帕,似乎在猶豫些什麼。
半晌,沒有回話。
陸良玉細細地盯著眼前的人,只見她眉黛臉白,仔細看去,卻會發現,她不施粉黛。手帕也是用過的。
陸良玉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你……”
陸良玉突然打了一個寒顫,猶豫地問道。
蘇姨娘似乎鬆了口氣,當下點了點頭。隨即似乎是有些忍不住,拿手帕捂著嘴,乾嘔了起來。
陸良玉站了起來,揹著身子倚在窗臺前,抬眼望向酒樓外面,外頭正是鬧市,眼下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陸良玉心底卻掠過一絲寒意,這件事,是她失策了。
她從未想過,一個煙花中出來的女子,還能如此輕易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