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欽勇滿心沉浸在歡喜中,眼睛掃來掃去,對一個銀製的精雕小首飾盒可謂愛不釋手。
“這個可以嗎?”蔣欽勇捧著那個銀光閃閃的盒子問道。
“歸你了。”陸良玉絲毫不吝嗇。隨即又指了指其他的問道:“不再看看?”
蔣欽勇咂舌,隨即掃了掃其他禮物,果斷搖頭道:“就這個。再多拿,我只怕自己受不住。”這禮物不可謂不貴重,蔣欽勇一貫不是個貪心的人。
陸良玉有心勾著她說一些成婚的事,絕了李修穆的念頭。
蔣欽勇大大咧咧,如何在意其他的,當下便提到,府中已在準備成婚的東西。
卻原來,父親過世,兒子按理應該守孝三年才是。
但天子非比旁人。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守孝的三年便縮短成了三個月。
三月之後,皇帝大婚親政,皇后入主後宮,預示著可以正式開始處置朝政。
蔣欽勇性子單純,對陸良玉也不加隱瞞,提到內務府的人已經在給她準備成婚的嫁衣了。
陸良玉邊點頭邊給她提些成婚的小建議,至於身側的李修穆低頭如何難過,她看在眼裡,卻裝作不知情。
二人就其中的細節,嘰嘰喳喳聊了許久。
“小姐,膏蟹來了。”彩蝶指揮著身側的丫鬟將熱騰騰的膏蟹端了上來。
“廚房清蒸處理了,蔣小姐快嚐嚐。”彩蝶高興道。
蔣欽勇望著盤中張牙舞爪的幾隻膏蟹,只覺束手無策。
“我久在西北,甚少吃到這個。只會吃,不會剝。”她無奈地攤手道。
“我來。”李修穆主動開口道,嘴角勉強露出幾絲笑意。
“那就謝謝了。”
蔣欽勇視陸良玉為親姐妹,自然也視這個弟弟為自己的親弟弟,半分不見外。
陸良玉見李修穆已然顧不上手燙,扯下了一個螃蟹腿,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兒。
蔣欽勇方才大口吞了一塊,隨即不好意思地停下手來,換了個副規矩的模樣,低聲道:
“宮中教規矩的嬤嬤過幾日就到,只怕到時候連出府都難。”
“‘一入宮門深似海’,宮中人人狡黠,不壞好心意,你此去,必得事事小心。”
大抵是提到了此事,陸良玉低聲叮囑道。
蔣欽勇為人聰慧,卻性子單純。她如何能放心。宮中,說句不好聽的,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手段差的,只怕最後被吃幹抹淨,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此話一出,蔣欽勇手上一頓,抬頭望向陸良玉道:“我父親也說了一樣的話。”
“良玉,我知曉你們的擔憂。新皇待我……還不錯,我信任他。”
蔣欽勇握著陸良玉的手,鄭重地道。
身側正鼓搗螃蟹的李修穆手上一頓,身形憋不住地顫抖,眼淚吧嗒吧嗒落在了手上。
陸良玉抑制不住地又愛心底嘆了口氣,真的,這叫什麼事。一個個痴情種,不知死活往火坑裡撲。她只想要身邊的人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蔣欽勇一回頭,便看到李修穆又在哭鼻子,大驚道:“怎麼了?”
“我……我想去看看我父親……”李修穆似乎被戳到了淚點,簡直哭得不能自持。
陸良玉又皺起了眉頭,如何不知他的心思。他哪裡是想要去看父親,更多的,只怕是想躲過蔣欽勇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