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宮女給花偈讓路,屈膝行禮,手上捧著的托盤穩穩當當。
花偈撫了撫碧璽耳環,也不叫起,勾著小宮女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
小宮女心裡一驚,早聽說這花婕妤最喜歡劃花小宮女的臉,雖是太后宮裡出來的,卻沒有學到半點太后的慈悲為懷。
小宮女閉著眼,就等著花偈把步搖拔下來,在她臉上狠狠劃一道,然後她這個可憐的破相小宮女就被趕出宮去,流離失所,餓死街頭。
小宮女哆嗦著,眼睛都不敢睜開。
花偈卻笑了,她鬆開小宮女的下巴,掩唇笑道:“你竟這麼怕我,看來往上爬還是有好處的。”
她聲音極好聽,笑著說話的時候,叫人不自覺也要跟著她笑。
小宮女怔怔想,花婕妤以前在太后宮裡就是專門給太后傳話的,果然有一把好嗓子。
“起吧。”
小宮女站起:“不知娘娘可還有吩咐?”
“你是剛調到宇清殿來服侍的吧。”
小宮女如實道:“奴婢的確是剛調來的。”
花偈目光一閃,嬌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倦意,她看著小宮女稚嫩的面容,慢慢搖了搖頭。
小宮女看花婕妤久久不語,便想告退,沒成想剛要開口,一個耳光就落在她臉上。
花婕妤打了她一下,還嫌不夠,又是一個耳光重重落下,叫她朝後踉蹌一步,跌倒在地,手裡的瓷盅摔了個粉碎。
小宮女惶惑地捂著臉,還沒回過神,就被幾個隱在暗處的太監塞了嘴拖下去。
花婕妤道:“這丫頭笨頭笨腦,本宮看著就來氣,罰去膳房洗碗吧。”
無人應聲,因為如今宇清殿服侍的大半都是啞巴,但花婕妤知道,他們會照做的。
這時,一個腰身圓胖的太監退著走出了寢殿。
花偈連忙堆起笑:“問祿公公安。”
祿公公還禮:“婕妤娘娘太客氣了。”
“不知陛下可用過藥了?”
“已服過藥了。”祿公公意味深長道,“娘娘此時進去,恰到好處。”
花偈袖裡滑出一個荷包:“多謝公公指點。”
進了殿中,便見煙霧繚繞,舞樂司的宮女彈琵琶的彈琵琶,跳舞的跳舞,環肥燕瘦,好不熱鬧。
承平帝見了花偈,懶懶道:“還當誰仗著朕的寵愛,如此跋扈,原來是你。”
花偈抬頭看去,竭力控制著自己不露出厭惡的表情。
承平帝的整張臉都快爛光了,但是靠著明昌郡主送來的神藥,竟感覺不到痛。
可這神藥近來也不管用了,因為蠱蟲已經爬到了承平帝的右眼,雖不痛,卻也看不清東西,所以承平帝越發喜怒無常,動輒殺人。
花偈像看著情人一般注視著澄平帝的喉結:“陛下又取笑奴,明明是那小宮女衝撞了奴,怎麼就成了奴的錯了。”
“好,我的心肝,到朕懷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