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吝嗇!”真酒補了一句。
薛隱不服,道:“這世上,我現在只信銀錢。也只有這銀錢最可信。若不然成武大帝的銀礦又怎會被人一聲不響的掏空了呢?”
真酒連忙擺手,對唐利川笑道:“最好莫學薛公子這銀錢演算法。”
卻聽隔壁有人說道:“銀錢的演算法該如何算,可是三位在這裡該討論的?”
唐利川抬頭便見一個留著山羊鬍的男人向他們走來。這個男人身穿藍色朝服,胸前有圓形獵鷹花紋。且他的腰間還掛著一柄裝飾精美的寶刀。薛隱回頭看了一眼即調過了頭來對真酒示意道:“叫你不要選這裡,現在碰到了一個當差的!”這男人也徑直走到了他們桌前虎虎一笑,道:“在下叫高冠,沐猴而冠的冠!幸會!”
真酒“嘿”的一笑,說:“幸會!”那高冠便坐在了薛隱的身側,同時還將一沓畫紙拍在了桌上面。薛隱一看,與門口木牌上貼著的畫像一樣,便道:“原來門口的通緝是軍爺所貼。”
高冠便不甚愉快的說:“實話告訴兄臺,我上面那位怕我功高過主,這才想方設法把高哥哥我擠兌出來!至於這活計,四年前的犯人了,誰知道現在長什麼模樣!也許都成大美人了呢?”說完便問他們如何稱呼。
薛隱便與高冠笑道:“若是高爺能抓住此賊,介時豈不是官升三級?”高冠聽了也是含蓄的笑,說誰知那兇犯在何處,什麼官升三級,他也不期望,他只想有酒喝有肉吃就足夠了。而且正逢武帝調查銀礦諸事,他想著這是件好案子,若是查個精細,那才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薛隱聽了也跟著起鬨說:“怎麼不好,小弟以後跟著高爺做事如何?”恰逢夥計將四碗麵端上來,見又多了一人便又盯向了薛隱,後者揮手叫他趕緊再去上一碗麵來。高冠似乎為人好友自己掏出一兩銀子叫了一壺酒和一盤肉和真酒唐利川他們吃著。薛隱吃完了面便上樓去,待他再下來時便是為了向夥計要豆子去餵馬。
唐利川還與那高冠在店中說笑,真酒也站在馬廄處給薛隱的愛馬餵食。薛隱站在門廊下觀了許久才一聲不吭的走了過去。真酒衝他一笑,說:“慶陽府有一個【掛羊灘】,那裡曾有一姓齊的馬戶,他那裡的馬匹大多與你這匹相像。”
薛隱便笑,問:“馬還不是一個模樣嗎?”
真酒捋了把疏稀的小鬍子很是贊同的說:“是。世上的人也是一個模樣,可仍然分得出誰是薛公子,誰是真酒。”
薛隱便又扭頭盯向了他,看了片刻說道:“我總覺得老爺子的話總是……有些怪異。您覺得呢?”
真酒裝作完全沒有此意的模樣說:“哦,是嗎?哈哈?”揚長而去,邊走還邊喊聲道:“生逢亂世,與人道哀!”
唐利川正與高冠說著正法宮的事情,高冠聽的興致蓬勃還追問他那正法宮究竟如何之類。唐利川也不好說真酒的身份便只道他也是想去看個熱鬧,若是高冠好奇自然也可到古道鎮去打聽。
高冠聽的有些心癢,問:“能去得正法宮的人必然都是武林高手了吧?”
唐利川還沒回答就聽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前店的夥計只留了一個,如今聽了聲便急忙去開門,剛把門閂抽開外面的人便用力一推,正是一個粗野大漢朝裡揮拳抓住了夥計喊道:“這驛棧如何重要,你關什麼門!快去給咱們兄弟端些熟食來!”後面陸續又進了兩個人來。
這三個人除領頭的強壯些,後面的兩個人一個偏瘦而且似乎病了很久一直在咳嗽,沉鬱著臉不說一字。另一個又瘦又矮,還少了條胳膊,比之前面那個病鬼面容更加陰森。這樣對比一下還是前面那位較容易叫人接受些。這三人坐下後其他人便收斂了些說話聲,生怕自己哪句話不對勁惹了他們這些不要命的人物。
唐利川也是皺眉,高冠回頭問他:“兄弟可認得他們?”
唐利川搖頭,又道:“小弟不是江湖人,自然不認得。然而若是江湖人還是避著些好。不如咱們上樓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高冠也正想同意,手中酒杯剛放下便聽到門外又有一聲怪異的叫喊聲,道:“刁鬼!你以為你躲得了嗎?”聲音剛落下便有幾人相繼撲入了門中正落在那三人坐下的桌子一側。看那陣勢,大概又要發生一場混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