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紅雪波瀾不驚,朱築同樣冷靜。對於辛紅雪來說,這不算一個多麼悲慘的故事,對於朱築來說,這也不是一個倒黴的人生。
“為什麼?”朱築一問,語氣中似乎隱含著無比的悲愴之氣。“如果父親不愛母親,為什麼又要娶她過門?既然成為了夫妻,為什麼又不能相信自己的妻子?世上的男人是否也都如此悲哀作賤?”
辛紅雪回答不了這樣的問題,甚至在自己冰冷的心中她開始一點點同情些這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人了。或許正是因為他曾經過的不好,所以才笑的那樣好看。好看到令看到他笑容的人都會不自覺的相信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呢?不過辛紅雪心中還是鬆了口氣,至少她知道李闥並不知道朱築家中曾經因他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那她也可以不用擔心李闥對這弟子是否存在提防之心。可是再想想,這李闥畢竟也是走過江湖的人,他會不知道司必可因何送上性命嗎?
雖然這個朱築也是個賤男人,但至少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賤男人。她心裡面約摸著抬眼望向門口那。
真旗和阿真扒著門邊正嘀咕竹林下的兩人在說什麼。辛紅雪又收回目光對朱築說:“那我就祝你成功殺了李闥。”
朱築卻看著她說:“阿雪姑娘真是一個殘忍的女人。”
辛紅雪挑眉,說:“你知道就好。”
朱築抽起嘴角作笑,反而有幾分苦味。他說:“我想問你的身世,但阿雪姑娘你卻把我問了個一清二楚。”
辛紅雪抿嘴作笑,抬手就拍他的胸口。朱築急忙向後退了兩步,辛紅雪笑道:“你怕什麼?我還能有毒不成?”
朱築拍著心口,說:“阿雪姑娘確實有毒。”
“哼!真是越來越討厭你了!你不用著急,等以後我們再見之際,我會告訴你的。”
“以後?”
“對呀。只要你還活著,只要我還能活著出去。”
朱築瞄了她一眼,說:“哦,阿雪姑娘是有求於小爺?”
“你借給我船,我用我的身世跟你換,這是公平的交易,怎麼是求呢?”
朱築扁扁嘴暗自嘆氣,但他一瞥又看到了辛紅雪腕子上的鐲子。後者低眉一瞧,抬手摸了摸那鐲子說:“你不會還想要個證物吧?”
朱築抬頭就看她,說:“想。”
“那我們現在就要離開。”
朱築直接伸手討要,辛紅雪沒半點猶豫褪了鐲子就交到他手上。朱築看也未看直接收入懷中,說:“阿雪姑娘,如果唐利川承認百里怒雲可能是紫凰魔徒這件事,你們明天一樣可以安然離開。”也不必拿什麼鐲子來交換大船。他是故意想氣氣辛紅雪,可後者不動聲色,說:“我們是要馬上離開!”
朱築一副傷心色,他說:“好呀!”轉身離去。見他一走,阿真忙衝出來摻住辛紅雪的胳膊問如何,後者說:“我們要走。”
裡面熊機聞聲已經在做準備,真旗又把踩髒了的那件衣裳撿起來穿到身上,忍不住欣喜埋怨那唐利川幾時回來。
唐利川尚未回來,阿真在房頂上吆喝有三條船走了。真旗聽了抬頭問:“你注意那些船幹什麼?”
阿真自房頂上滑下來驕傲的說道:“真旗姐姐,你知道他們飛龍堂一共有多少人嗎?他們既然不以販賣女奴為生,那他們以什麼為生呢?”
真旗瞥嘴,說:“你這小丫頭,關心他們這些做什麼?”
阿真傻笑,說:“他們飛龍堂上上下下不過二百人,但他們在嚴家灣卻有兩家酒樓,三家魚貨店,兩個碼頭生意,就連那花衣巷也有他們飛龍堂的股。真旗姐姐,你說若是他們的門面出了問題,他們是不是要派出點人去鎮一下場面呢?”
真旗聽罷忍不住“哦”的一聲,又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阿真負手哈哈一笑說:“我不告訴你。”
不多時,唐利川快步跑了回來。辛紅雪一直在門外等著,見狀打起了精神問如何。唐利川剛進門,熊機也快步行來問情況。他往裡面一瞧,說:“你們做了什麼?朱築告訴我叫我們一柱香後從這屋後走便可離開。”
“那就是成了?”真旗激動不己的拍著辛紅雪說話。後者被她那一拍,肩膀一歪差點倒了。真旗不好意思的扶住笑著說抱歉,辛紅雪也笑,又問他們飛龍堂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利川點頭稱是,說:“雖然沒聽清楚,但李堂主確實派出了弟子出去。熊老前輩如何?”
“醒了一下,老前輩需要快些離開此處找大夫醫治。”辛紅雪說完阿真擠過來抱住唐利川的胳膊說:“我知道有位大夫,我可以帶大叔去。”
(辛紅雪和朱築的對話是臨時改了的,原本這段是在偷偷離開後被朱築所截的,這次作了個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