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奇怪的問聲自對方微笑著的嘴角傳出,看起來,他並不像一個真心求問的人。辛紅雪微微歪了頭去想這個問題,甚至沒有注意到朱築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後者忽然長嘆一聲似是極其疲累的抬頭仰望天空,他繼續說道:“如果父親不愛母親,為什麼又要娶她過門?既然成為了夫妻,為什麼又不能相信自己的妻子?世上的男人是否也都如此悲哀作賤?”
辛紅雪提眉說道:“你也是男人。”
“但我不想作賤男人!”
“呵!這似乎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
朱築瞪過來,臉上有一剎那的不痛快,但隨後他又掛起那明媚的笑容說道:“阿雪姑娘覺得我是個賤男人嗎?”
辛紅雪想了想,還沒有回答就聽朱築自言自語說道:“也好,對你,我是很想作一回賤男人的。”
聽此,辛紅雪在心裡面默默罵了一句“賤男人”。
而在三個時辰前,飛龍堂的堂主,李闥一意駁反熊機的那套說辭,說熊家的俞州第一鏢局甚有江湖威望,若只是一時糊塗為奸人所迷惑而犯了過錯江湖之人自可理解,那個“奸人”自然是當時在場的唐利川的義姐百里怒雲。他甚至還拐彎抹角的把司必可的死也推到了百里怒雲的身上,不管牽強於否,反正大家的說辭都同樣別有用心,九寨十三口可以說得上話的人也都唯他李闥馬首是瞻,就算李闥的話中有漏洞也沒人肯吱聲,看著他們的樣子唐利川就覺得,這些人只是想要一個結果,但他卻不知他們想要的是什麼結果。李闥最終問雲河與鳳桐衣的意思,後者看看唐利川,搖搖頭。雲河只說了十二個字。
他說:江湖人,江湖了,江湖事,江湖了。
回來後,真旗把外套脫了狠狠的扔到了地上踩了兩腳,彷彿那就是李闥與雲河的化身一般。她氣急敗壞的衝唐利川喊:“那個李闥什麼意思?”
唐利川站在門口處看著外面的風景,想了想,到底也沒有開口講半個字出來。他沒說,但不代表他心裡沒有想法,李闥的意思很明白,他希望熊機能主動承認自己識人不當,正可以另一個角度認定百里怒雲與紫凰聖教相勾結。唐利川心中如此推斷,可是若當真如此,李闥為什麼要跟他義姐百里怒雲過不去?
“他就是想把此事推到百里怒雲身上,然後向我們發難!”真旗喊。
阿真就忽然變的唯唯諾諾,她擔心的去問雲河的去處,真旗咬牙切齒咆哮道:“請他滾的遠遠的!”
辛紅雪嘀咕,真旗已經理智全飛了。
熊機坐在椅子上沉思,然後朱築帶著鳳桐衣來到小屋前。真旗大步走到門口一瞧,雲河的身影並沒有出現。
辛紅雪走出去看到鳳桐衣揹著雙手抬頭看天,不知她說了什麼,唐利川臉上表情奇怪,看著像是受了大姐姐訓斥的小弟一般。隨後鳳桐衣扭頭質問了他什麼,唐利川羞愧的低頭但又馬上抬頭回了一句。鳳桐衣一聽她忽然大笑起來。朱築從院子裡走到辛紅雪面前,臉上掛著他特別的笑容。辛紅雪回頭看了他一眼,後者說:“阿雪姑娘想離開雙背島嗎?”
辛紅雪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唐利川忽然驚醒一般的喊了一聲。她便回過頭去看唐利川,只見他也正回頭望向這邊,不過卻不是在看自己。鳳桐衣轉過身笑著忽然就向外面的竹林跑過去,朱築見狀只好也跟著離開。
“發生什麼事了?”辛紅雪看著走過來的唐利川問道。
唐利川應了一聲卻是先看向屋裡面的熊機,說:“他們想要一句承諾。”
“誰?”
唐利川走進屋裡問熊彬的情況,阿真擔憂的說:“姐姐的方法真的有效嗎?”
不過唐利川並不太在意這個答案,他反而走到熊機面前說道:“前輩,也許唐突,不過我還想問清楚義姐和紫凰聖教的事情。”
熊機抬頭說:“嗯,請講。”
唐利川說:“義姐在嘉卉樓中可是與紫凰聖教之人在一起?”
熊機奇怪,他停頓片刻才道:“當時,鳳仙宗的人在,也是他們先認出了紫凰聖教的拂陽女,那個女人似乎並沒有反駁。”
真旗忙走上來問:“你問這個作什麼?”
唐利川說:“師姐勿急,眼下義姐與紫凰聖教的關係如何我們不知情,更不可能憑他們幾張嘴在那裡說便信了。”
“那又怎樣?”真旗問。
“李堂主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不管是出自他意還是他背後有人使他如此作決定,我們都必須在心中認定義姐與紫凰聖教確實有所瓜葛。”
真旗一想,說:“可依紫凰聖教的名聲,若是承認了這點,百里怒雲她……”
“若是承認了,我們就有機會離開這裡。”唐利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