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圍困三人胸前帶血,肩上帶傷,渾身傷痕累累,在大錘的轟擊下節節敗退,情勢岌岌可危。
而地上已先有兩人氣絕身亡,想來應是他們被殺的同伴了。
李魚並不貿然出手,暗忖道:“這些人在白鷺堡前廝殺,莫非與白鷺堡有關嗎?只瞧穿著打扮,那虎哥似不是善類,但也不能妄下定論。”
卻聽被困之中,那穿著紫色長衫的人怒斥道:“士可殺,不可辱,休想讓白鷺堡低頭!”
李魚既已確認了敵我雙方,再不耽擱,當下大笑一聲:“說得好,只憑這句士可殺,不可辱,今天的閒事,鄙人管定了!”
虎哥一邊揮錘追擊,一邊睨向李魚,獰笑道:“反正是殺人,不在乎多殺一個。”
那女子亦是咯咯而笑:“奇了怪了,一個沒有真氣的醜八怪,居然要來管伐罪盟的閒事。是太陽已經從西邊升起來了嗎?”
李魚既帶了面具,自然不能暴露桃花扇的存在,一眼瞥見地上死屍旁的三尺長劍,便伸手撿起了劍,冷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哪管太陽西邊東邊?”
“好玩,還真是好玩!連刀和劍都分不清楚,還要路見不平呢。”
女子笑得非常開心,但轉瞬間她已然笑不出來了,她甚至忍不住尖叫起來:“虎哥,小心!”
她的提醒顯然已經太晚。
李魚手持長劍,暗裡驅動神思訣,自信使一招“長風萬里,直下看山河”,引動雷霆威怒,邀來萬里雄風,龐然一擊,非但將那柄大鐵錘震得粉碎,更將那虎哥直扇出三十丈外。
這邊廂白鷺堡三人死裡逃生,喘息未定,先道一聲“多謝閣下救命之恩”;那邊廂持鞭女子驚慌失色,騰挪閃躍,忙問一聲“虎哥你傷到哪裡了?”
卻不料虎哥傷及內腑,口吐鮮血,眼見得不能活了。他只剩那半口氣,勉力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女子臉龐,卻只說了句:“蠍妹,我……我……”便即一命嗚呼。
蠍妹淚珠翻湧,痛苦連呼了兩聲:“虎哥,虎哥!”
隨即便見她轉過身軀,怒目衝向李魚:“好好好,居然真有不怕死的!閣下留下名號,伐罪盟定有所報。”
李魚冷笑道:“一個死人,縱然知道我的名號,又有什麼用呢?”
蠍妹一聽李魚此言,心頭直打了一個冷顫,忽然之間竟喪失抗拒的勇氣:“連虎哥都被這人一招殺了,我……”
一瞬怯懦,蠍妹當機立斷,大喊道:“那你是自找死路!”
她作勢要撲向李魚,實際卻是倉促抱起虎哥屍體,身形急閃,遁逃而去。
李魚嘆息道:“逃跑還不忘帶走虎哥的屍體,也算情深義重。可是啊,你在乎虎哥性命,為何漠視無辜之人的性命?若我晚來一步,這三人都要成為你們的手下冤魂了。”
蠍妹何曾有心情去聽李魚說些什麼,只知道運起全部真氣狼狽逃竄,只想著逃回據點之後,哀求堂主來討回血債。
卻見李魚依然化用辛稼軒《太常引》詞意,不慌不忙使一招“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長劍遙擲,決絕一道白光,瞬間移到數里之外,精準無缺,洞穿了蠍妹的身軀。
李魚搖了搖頭:“只有死,才能讓你們改變。只有邪氛退散,才見月光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