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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古怪的信件到底是誰寄來的?
時至今日,印桐算是有了些頭緒。
他鮮少與人相處,平日裡近乎獨來獨往,與他交換了終端號碼的人屈指可數,更別提知道他具體家庭住址的人。
印桐一開始收到快遞的時候,就覺得這東西寄得不大對勁。
他不是沒懷疑過快遞小哥,實在是那孩子目標太大。倘若他真的有問題,以christie看監控器的速度,這會估計已經快遞公司勸著告老還鄉了。
一封快遞由發出到接收一般只會經過三類人的手,寄件人,快遞員,和收件人,倘若問題不是出在快遞員身上,就是應該出在寄件人身上。
所以搞不好,那個神秘的寄件人還真的認識他。
印桐琢磨了一下,“認識他”這個說法範圍可就太大了。
眾所周知,印小老闆小本經營,甜品屋裡外只有他一個人,每天至少能面對幾百號生面孔。這其中有沒有什麼目的不純的,有沒有什麼心懷鬼胎的,有沒有什麼別出心裁的?印桐可真不知道。他就是個良民,怎麼也搞不出“能聽見別人的想法”這種逆天的超能力,能少做幾場噩夢都算是走了大運,安穩活著簡直是上天眷顧。
他本來打算放長線釣大魚,開著店裡監控錄上一個星期,誰知道christie剛走,安祈就自覺地搶走了頭號嫌疑人的寶座。
這家夥的目光太明顯了,他要是沒什麼別的想法,印桐現在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著寫十遍。
不對,現在寫不成,他還得先把眼前這醫生解決了。
中午12:18,在答應了安祈先去醫院給手上個藥後,印桐坐進中央城內的一家小診所裡。他看著醫生的臉,醫生看著他的手,沾滿醬汁的面條在塑膠餐盒裡甩了一個來回,順著醫生掛著辣子油的烈焰紅唇滾下了喉嚨。
印桐笑著問了句:“好吃不?”
醫生舔掉嘴上的油,甫一開口,先打了個千回百轉的嗝。
“我不是,嗝,印少爺您燙了手來我這幹嘛啊。您抬頭瞧瞧,我這是精神科,精神科是幹嘛的您知道嗎?精神科是治腦子,不是治爪子的!”
“我社恐啊,見著外人緊張。而且你看看我這個可憐的樣子,你忍心讓我跑來跑去,找你們那基本不存在的小護士嗎?”
“忍心,我可忍心了,”醫生氣急敗壞地一抹嘴,低頭看見手背上那片紅油,扭曲著表情直奔水龍頭。他背對著印桐,將水池上的洗手液摁得“咕啾”直響,“社恐?你社恐?你那甜品屋開得人滿為患的,你跟我說你社恐?更何況您這傷的是手,又不是腳,多跑兩趟頂多累累您經年不動的小腿肌肉,還能有助於身心健康。”
“我不敢啊,”印桐捏起醫生扔在桌上的鋼筆瞅了兩眼,拔開筆帽,迎光觀摩著筆杆上晶亮的筆尖,“你看我這一天到晚噩夢來噩夢去的,我夢裡那破教室都死人了,搞不好現實中哪天再來個幻覺,我就把你們那診所之花的小護士給捅了。”
醫生洗手的動作一頓,他看著水流沉默了半晌,關掉水龍頭,一邊擦著手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
“你又出現幻覺了?”
印桐搖搖頭:“還沒,但你知道這玩意就跟小姑娘的大姨媽一樣,它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醫生抽了下嘴角,收拾了桌子上的外賣盒子,重新坐回印桐對面。
“成吧,”他嘆了口氣,敲開桌面上的雙面光屏,開啟了印桐的病例,“我也管不了你的大姨媽,我們來討論一下我的老本行,比如你的腦子是否還健康。”
“你最近做了幾場噩夢了?”
“你應該問我哪個晚上睡好了,”印桐聳聳肩,“我夢裡的場景已經換了,原先那鐵盒子似的教室能開門了,教室後門外是一條走廊。”
“嗯,往哪走?”
印桐笑了:“哪都走不了,前天夜裡開門的時候走廊裡死了個學生。昨天夜裡開門的時候劊子手還沒走,手裡正握著兇器。”
“那是一把小巧的,淬著夕陽的尖刀。它的頂端還掛著受害者的鮮血,側峰上映著一個模糊的人像。”
“死者就躺在刀鋒正對著的陰影裡,血流了一地。”
醫生沒抬頭,點著光屏問了句:“那人像是誰的?”
印桐伸手拖開他的螢幕,隔著桌子直視著醫生的眼睛。
“不知道,”他短促地笑了一聲,“我看不清。搞不好今晚夢裡那個劊子手還能再走近一點,倘若它沒有沖過來捅死我,我就努力看清楚它那刀上映的是個什麼人。”
房間裡陷入一片寂靜,醫生沉默地看著印桐的眼睛,他只能從那雙漆黑的瞳仁中讀出些許恐懼亦或是驚慌之類的情緒,而後意識自己對面坐著的這位患者,也許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他在害怕,他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