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一心只想著一定要保護安陽的安全的穆洹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穆池看向他的眼神。
一直一來都是如此,雖然他們同是父王的兒子,但是無論什麼事,父王想到的永遠都只有穆洹一個,穆池嘲諷地彎了彎嘴角,看著自己的父王笑道:“既然如此,父王也答應我一個請求吧,我如今怎麼說也登基了,總不能一直沒有皇后,我看長樂姑娘就很好,父王覺得呢?”
他這話一出口,攝政王就知道他是因為對自己方才的安排不滿,故意與自己賭氣呢,他明知道穆洹那麼喜歡安陽,卻在這個時候開口提出這樣的要求。
穆洹大概是被他的話嚇傻了,到現在看著他都還沒有反應呢,攝政王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看了看,正想開口就看到穆洹看著穆池開口了:“皇兄,你什麼意思?”
“朕說,朕如今後宮缺個皇后,反正在父王心中,朕的皇后也並不重要,連朕這個皇上都不重要,朕覺得長樂做皇后就很不錯,想來父王也沒有理由拒絕是不是?”穆池也並不介意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明白。
穆洹當然聽清楚他說什麼了,正是因為清楚他說了什麼所以才不懂他到底什麼意思,穆洹看著他搖頭:“不,皇兄,你根本不喜歡長樂,為什麼要娶她?”
“那你喜歡那個突厥公主嗎?”穆池看著他輕輕反問。
穆洹一時被堵在那裡,想了想還是說到:‘我不喜歡她,可是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穆池似乎真的打算要與長樂成親,看著穆洹淡淡問到。
“我。”穆洹覺得自己有無數理由可以反駁他,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行了。”最後還是攝政王出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爭執:’這件事再說吧,先把穆洹與突厥公主的婚事定下來,再說你的事。”
“父王。”穆池忽然提高音量喊了他一聲,看著攝政王笑了笑說到:“父王,您這可就不講道理了,從長幼論,我是兄,他是幼,兄長尚未成親,弟弟怎麼反倒越過在兄長前面成親呢?從身份論,我是皇上,他將來繼承父王的衣缽也不過是個王爺,怎麼,皇上的婚事還要排在王爺之後?天下竟還有這樣的道理?”這是穆池第一次與攝政王面對面對峙,之前無數次兩人之間的陰謀,算計,卻都是在背地裡進行,當面,無論攝政王如何對他,他至少都在表面上維持著一個做兒子的對父親的尊重,像這樣直接質問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大概是對穆洹隨便發火習慣了,聽到穆池這麼質問自己,攝政王的第一反應就是衝著他吼,但是轉念一想他可不是穆洹,又硬生生地把心中的怒火壓下去,深深地看他一眼,目光掠過一旁緊張地等待著自己的決定的穆洹開口道:‘既然如此,就先辦你的婚事。”他本沒有直接答應他的請求,是因為說到底他心中還是顧及穆洹的感受,不讓他娶安陽和把她直接嫁給別人還是兩回事,但是如今既然穆池已經當面這樣說了,他索性便答應了,反正穆池娶誰他都不在意,娶安陽也好,一來他的皇位會因此受到動搖,二來也可以讓穆洹徹底死心,有時候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他成親之後也心心念念不得安寧,倒不如直接安排她嫁給別人,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父親,皇兄,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穆洹看著眼前兩個人,他知道他們兩個一向互相算計,互不相讓,早就算計到了自己身上,一個想要自己的命,一個要保住自己的命,他夾在中間多年,也早就習慣了,可是他沒想到,如今竟然還連累到了安陽,他們竟然以安陽為籌碼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鬥。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穆洹看著兩人說到:“我收回方才說的話,我不會娶那個什麼公主的,我要帶著她離開,再也不會回來,你們愛怎麼鬥就怎麼鬥吧。”
穆洹說著就要往外跑,他已經看清楚了,他們心中各有執念,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就能化解的,他不能讓安陽成為他們之間鬥爭和賭氣的犧牲品,正是因為看清楚了,所以死心了,如今他能想到的只有帶著安陽離開這一條路了。
看著他跑出去,攝政王這一次卻並沒有起身去追他,甚至沒有開口攔他,並不是因為他不想攔,而是他相信,就算他想要跑,安陽也不會走的,她要查真相,要為自己的外祖一家報仇,她就是為了這些回到京城來的,怎麼會跟著他離開?自己的兒子還是太過天真幼稚,不是所有人都能與他一樣幸運和輕鬆的,每個人身上都揹負著各種枷鎖和負擔,不是說走就可以走的。
他扭頭看向另一邊坐著的穆池,他正在盯著門外出神,他看了他一眼,起身甩袖離開,穆池在他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出聲:“既然父王已經答應了,我回去就讓禮部準備了,也不好耽誤了穆洹的婚事。”
攝政王腳步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只是停頓了一下便走了出去,穆池看著那個已經略顯蒼老的背影輕笑著搖了搖頭,怎麼年紀都這麼大了還是一樣的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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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嘆了口氣,穆池收回目光坐在輪椅上等著外面的人進來推自己離開,真是悲哀,他們所有人都可以一言不合就跑出去,只有他被困在這輪椅上,無論有多少不滿和怒氣,只要沒有人來幫他,他就只能被困在這裡。
穆洹從這裡跑出去後,直接去了安陽曾提到的來燕堂,他知道府裡有這麼一個地方,但是卻是第一次來,他在這府中住的時間本來i就不長,在家裡時也多半不會主動來父親這裡,來燕堂就在父親的住處旁邊,他沒事自然少過來,所以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來燕堂的院子。
家裡人少,除了父王和皇兄住的院子,就只有自己還佔了一個院子,這來燕堂倒是沒有人住過,大概是因為沒有人住,所以也不曾有人來打掃過,這裡的一切與當初安陽離開時幾乎一模一樣,穆洹踏進這個院子的時候,甚至能想象到她曾在這個院子裡看過花,彈過琴,也曾與身邊人笑鬧成一團,那個時候的她雖然剛經歷過穆澤的死和所謂的真相,但至少還有親人在身邊,她至少比現在快樂得多。
他急匆匆得走到屋中推開門正想喊安陽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穆洹當即慌了,連忙進屋找了一圈,裡面的東西擺設整齊乾淨,完全沒有人進來過的痕跡,穆洹走了一圈沒有找到人,連忙退出來在院子裡喊她:‘長樂,長樂?”
可是沒有人回答,院子裡似乎一個人也沒有,穆洹這次是真的慌亂了,他甚至在想,父王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拒絕已經對她動手了,穆洹不敢相信得在院子裡和房間裡找了一圈又一圈,可是哪裡都沒有她的身影,他幾乎是跌跌撞撞得走出門去,打算去父親那裡問問他是不是將安陽帶走了,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可以答應他的要求,可以娶那個什麼公主,也可以答應讓安陽嫁給皇兄,他只要她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