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楉盯著自己的衣服,赫連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成日家打打殺殺在行得不得了,做起這些事情來卻是毛手毛腳,衣服上都能給沾上。”
阿楉歉疚一笑,畢竟是王子,讓他去做這些事是她思慮不周了:“辛苦你了。”
兩人回到屋內,生起的爐火讓原本冷冰冰的大堂很快溫暖了起來,跳躍的火光照在牆上,兩人就在這種環境下對坐著,誰也不先挑起話題。
因為深夜不便喝茶,阿楉只煮上了一壺白水,水在壺中滾過三次,阿楉熟練的從櫃檯中拿出兩隻白瓷杯,倒上熱水遞了一杯給赫連珏後,又在他對面坐下。
街道上的人聲較他們來時已經小了許多,只有為數不多的商戶依然在堅持。
門外稀稀拉拉的叫賣聲和兩人小口小口嘬著杯中滾燙熱水的“吸溜”聲,構成了此時這間小茶館裡所有的聲音。
阿楉原本沒打算再回宮,便也不說要回去的話。
只是赫連珏出來這麼久,卻也沒有任何行動,阿楉倒真有些佩服他的定力。
不得不說,雖然她也經歷了幾年打打殺殺的歲月,但對比這個自小就生活在政治陰謀裡,後來又無數次上戰場的皇族子弟來說,她果然還是太嫩了點。
門外人聲漸寂,上眼皮幾次耷拉到了下眼皮上之後,阿楉看了眼那個精神狀態依然不錯的男人,終於疲憊的開了口:
“現在夜已大深了,再過幾個時辰又是天明,若是殿下不嫌棄的話,便在我這小茶館裡歇歇吧。”
“啊,我現在也還不困,李姑娘你要是累了先上去休息,我在底下再坐坐,等會兒自己上去休息便好。”赫連珏撐著下巴看著滿臉睏倦的阿楉,眼神中帶些‘終於走了’的欣喜。
阿楉眯縫著眼伸手對著樓上一指:“上去左拐第二間房,委屈殿下今晚住那了。”
“好的,李姑娘你快去休息吧。”
赫連珏滿口答應著,微笑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茶館二樓,心內的得意更加深了一些。
想當年他為了熬鷹可是三天沒閤眼。
等樓上的聲音完全停下,赫連珏悄悄起身,摸上了二樓。
他這次確實是在找一個東西,剛好就在李楉的茶館內,不過他都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壞,正巧要行動的時候卻剛好碰到了李楉。
但是最後畢竟是到了這裡,也還不算太糟。
聽聲音,李楉的房間應該是在二樓右邊的第三間,他點燃手中的迷香吹進她的房裡,以免她突然起來。
過了一會兒,等煙霧散去才進了阿楉的房間。
阿楉的房間十分簡單,赫連珏東摸摸西碰碰都沒有找到密室一類的東西。
她倒真是信任這個地方,居然沒有設定任何保險躲避的地方。
不走尋常路啊。
赫連珏順腿在矮櫃上坐下,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腿被一個硬物硌到,低頭摸時,才發現竟然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這算什麼?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朝阿楉睡覺的位置看一眼,隔著屏風,他有些震驚的笑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如此隨意放在觸手可得的地方。
這姑娘心還真是大啊。
從披風后拿出預備好的東西擺在原處,他才輕手輕腳的從房間退了出去。
……
慢悠悠地睜開眼睛,赫連珏感覺自己身上壓著個有些重量的東西,撇眼一看,卻發現是一條有些厚實的羊毛毯。
伸手拿下那毯子隨手將它放在桌上,羊皮披風上還壓張毛毯,真是有些重了。
揉了揉自己有些痠疼的脖頸,阿楉正好端著幾個碟子從後廚走了進來。
“赫連殿下醒了。”她將碟子放在桌上:“昨夜怎麼沒上去休息?”
看著李楉進來,赫連珏揉脖子的手迅速往下一模,隨即反應過來,還好,昨夜已經讓人把東西拿走了,他這才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