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境劍弩拔張,春日裡的基隆卻是越發熱鬧,基隆大市場裡的菜市每日就收個五文錢的衛生費,又不收稅,百姓們便時不時挑些蔬菜來市場出售。
市場裡的雜貨鋪、醬料鋪、小吃鋪、豆腐鋪、烤雞烤鴨鋪、包子鋪、米粉鋪一家接一家開了起來。
從港口到市場的官道兩側,成衣鋪子、布鋪、胭脂水粉鋪、漆器店、大宋土產鋪子、酒樓茶肆宛如雨後春筍般開張,基隆終於有了個城市的樣子。
吳夢每隔幾日便會到沿著港口到市場的官道轉上一圈,看看市場的菜價、米價,再瞅瞅鋪子的生意,景靈代替了李五,每日和車伕一起接送吳夢。
這一日看了半天,推車的景靈發現吳夢望著市場直搖頭,笑道:“先生,這市場不是挺好的麼,怎麼先生好似不滿意。”
吳夢指著胭脂水粉鋪道:“這般鋪子太少了,臺灣主要還是運輸問題,大宋的東西運不進來,自己製作又缺人力又缺原料,真是令人好不納悶。”
景靈寬慰道:“短短几年,臺灣能夠發展到如此地步,已是相當不錯了,先生何必自責。”
吳夢哈哈大笑:“某家是個窮光蛋,營田司至今還欠丁員外十萬貫未還。”
景靈掩嘴笑道:“丁員外想必是不要了,從未提及此事,再說他如今家大業大,根本不在乎那點錢,奴家以為丁員外是蘇州,不,整個兩浙路絕對是首富。”
吳夢笑道:“這還是丁員外不敢做大了,要不然五六年內當是大宋首富,不過丁員外還是比較認同某的看法,認為貧富差距不可太大,他給工匠們分紅利的時日不會太遠了。”
景靈問道:“那臺灣什麼時候分給工匠紅利?”
吳夢搖頭道:“三年之內淡水才能徹底穩定,故三年內都沒這可能,三年之後找個合適的時期一定要搞,還要實行多勞多得之體系。先不提這些,幫為夫想想,能再搞點什麼東西出來,尤其是女人愛用的東西。”
景靈道:“那還是進胭脂水粉店看看有些什麼花樣再說吧。”
維持市場秩序的廂軍虞侯見吳夢想進商鋪看看,馬上吆喝一聲,幾個廂軍匆匆跑來,將吳夢抬上了臺階。
店鋪的女掌櫃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連忙迎上前來,滿面春風的問候道:“難怪今日奴家出門時喜鵲直叫,原來是先生和夫人今日上門,快快請進。”
吳夢見這女掌櫃的口齒伶俐,對景靈小聲說道:“掌櫃娘子像不像東京城瓦子里拉客的老媽子。”
景靈掩著嘴巴笑個不停,說道:“你嘴太損了,不過還真是像。”景靈如今跟著吳夢也學會了不少後世詞語。
進了鋪子,吳夢仔細的看了看各色胭脂、鉛粉、畫眉的“螺子黛”,還有一些香水。
吳夢對女人用的東西不是太熟悉,開啟一些香水瓷瓶聞了聞,有一種標識為大食薔薇水的味道最為好聞。
女掌櫃見吳夢在這瓶香水處停留最久,連忙介紹道:“先生真是識貨,這種大食薔薇水香飄數十步,灑向人的衣袂,經十數日不歇,在東京城裡最為名貴,一小瓶便要兩貫錢。”
吳夢嚇了一跳,這一點點香水便要普通百姓一月的工錢,連忙放回原處。
女掌櫃拿起香水,塞到景靈手裡,景靈待要重新放回去,女掌櫃忙阻止道:“沒有先生哪有如今這等太平盛世,一小瓶香水送與夫人,不算什麼奇珍異寶。”
景靈望向吳夢,吳夢笑道:“這女掌櫃真是個伶俐婦人,夫人,收了人家的東西,看來得送她一條發財的路子了。”
那女掌櫃大喜,連連行禮道:“先生萬福,如能蒙先生指點指點,當是奴家莫大的造化。”
吳夢點了點頭,問道:“你是願意自營還是願意與州衙合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