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樹林，陸一沉的身影如風般前行，樹枝刮過他的身體，落下了多少細碎口子他根本不在乎。

縮在樹上的顧小暖，在聞到他血液氣息的時候，瞬間抬頭。

他怎麼會過來？

“雲耀嗣，你在嗎？雲耀嗣？”

陸一沉的聲音讓雲耀嗣狐疑轉身，為什麼他會跟到這裡來？

仰頭看了眼樹上的顧小暖，雲耀嗣本不想出聲，只是陸一沉的聲音越來越近，精準無比的走了過來。

他只能整理好自己扯開的領口，繫上了poo衫上的扣子，揚聲回了一句，“我在這裡！”

很快，陸一沉的身影便自黑暗的樹叢裡出現，他的手機開著手電筒，燈光直接晃進了雲耀嗣的眼睛裡。

“我回來不見你，就出來找你了。”

陸一沉笑著將燈光關閉，雲耀嗣放下遮擋眼睛的手，是雨沫告訴他的吧。

“我出來透透氣，還讓你出來找我，實在是……我們這就回去吧。”

雲耀嗣笑著走到陸一沉身邊，越過他往前走，“你沒和女朋友在一起出來找我，真夠意思啊。”

陸一沉輕笑，他背對著顧小暖所在的那棵樹，站在原地盯著雲耀嗣的背。

“你倒是更在意我女朋友的樣子，三句話離不開她。”

雲耀嗣愣住，轉頭看他，“沒有吧，你多想了。”

“是我多想麼？”

陸一沉維持著唇邊笑容，月光自樹影裡破碎的灑下，他的影子大部分都融合在了地上的陰影裡。

手臂上的細碎傷口，散發著屬於他血液的甜香。

樹上，傳來了吞嚥口水的細微聲音。

陸一沉眼中笑意更深，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他的小暖，能忍到什麼時候呢。

雲耀嗣沉默，陸一沉的那雙眼睛，在這樣的夜色下閃著莫名的光。

他掛著淺笑，一副早就看透他的表情。

“雲耀嗣，你對小暖什麼心思，當真以為我看不到麼？”

樹上的顧小暖，一雙鮮紅的眼睛盯著樹下面的陸一沉，她已經不關心他們的對話，耳朵裡的聲音，除了陸一沉身體裡的血液流動，似乎再沒有什麼可以擠進來。

他面板下的血管，一條條的是那麼清晰。

屬於他血液的味道，充斥在顧小暖的鼻間。

咔嚓。

一小塊樹體被顧小暖扣了下來，樹木的碎屑沾了她滿手。

血紅的眼睛透過層層樹影，熱切的看著他露出的白色脖頸，那上面貼著的創可貼下面，是她留上去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