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塔的樓梯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一角月白色秀著金線的袍角轉過樓梯踏上這塔的最高層。
蘇毗倚在欄杆上盯著那白光消失的方向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響。
“神座大人”
蘇毗輕哼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大人賜出了機緣印?”女兒國主末桀輕聲問著。
蘇毗收回目光,低頭瞧著自己放在欄杆上的雙手,“可不是我賜的!是她搶去的。”
蘇毗說著嘴角浮現一種極其甜蜜的笑,她甚是開心的轉過身看著身後的末桀,語氣輕快的說著“是她選擇的我!”
女兒國主面上有些凝重。
“你不為過高興也就罷了,怎麼還板著一張臉!”蘇毗瞧了末桀一眼,抱怨著。
“大人,情字是毒啊!”末桀面上是一種說不出的,對感情的厭惡。
蘇毗面上一滯,轉過身看著塔外,“她不一樣的,我知道的!”
小鎮上,靖陽的狀況漸漸穩定,沐雲卿才想起另外一件很中的事。
事出緊急,她身上並未帶著銀兩,此時方才想起身無分文,思忖半晌,沐雲卿撕下一片衣襟當做葛巾系在發上,拆下發冠,那發冠是金絲襄玉頗值些銀兩。
“張郎中,麻煩您幫我照看我家娘子片刻,我去去就回。”
此時臨近傍晚,沐雲卿隨意找了一家當鋪將發冠死當換了十兩銀子,給了張郎中銀兩沐雲卿藉著夜色投了客店。
沐雲卿要了熱水輕輕擦拭著靖陽面上的汙跡,猶豫了半天才略略拉開靖陽的領口擦拭她頸間的汙穢。
她怕靖陽夜裡再有什麼異常,沐雲卿用布條繫著靖陽的手腕,另一頭系在自己腕上,實在是疲累的狠了,沐雲卿坐在床前的腳踏上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靖陽猛地自床上坐起,系在手腕上的布條猛地一拉,驚醒了趴伏在床邊的沐雲卿。
“你醒了?”沐雲卿緊張的起身檢視靖陽的狀況,只一瞧,沐雲卿的心下便是一沉。
靖陽面色緊張,雙目圓瞪,眼睛中的血絲已退,但她眼睛並沒有聚焦,似緊盯著某處又好像什麼都沒看的樣子。
她聽了沐雲卿的聲音慌張的向著她的方向摸索。
“是雲卿嗎?這是哪裡?”靖陽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慌張,她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沐雲卿伸手握住她四下摸索的手,“是我,是我!你別怕。”
窗外是嘈雜的街道,客店內人來人往的雜亂聲傳進房間,靖陽臉色煞白,連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現在是白天?我的、我的眼睛怎麼了?”
沐雲卿輕輕抓住靖陽試圖揉眼睛的雙手,“靖陽!別怕!我帶你去找郎中!別擔心,眼睛沒有外傷,肯定能治好的。”
“張郎中、張郎中,我家娘子醒了過來。”
堂中張郎中正在寫方子,聽得聲音,抬頭見他來了,面上流露出驚奇的神色。
“當真是怪哉,老夫我救治過數名中了那沼林毒氣的患者,你家娘子是醒來最快的一個!按常理怎麼也得昏睡上幾日!”
老者邊搖著頭邊嘀咕著,“當真是怪哉!”
“先生,我家娘子雖然醒了,但眼睛卻瞧不見了,勞您再看看!想想法子,救救我家娘子!”
沐雲卿扶著靖陽坐在椅子上,靖陽緊緊抓著沐雲卿的手,似生怕他跑了一般。
“來,讓老夫再診診脈。”
老者瞧了半晌,沐雲卿一臉緊張的站在一旁。
“這個小哥可否借一步說話?”老者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