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陽公主府,太子正皺眉坐在桌邊。
“皇姐認為我該收手?”
靖陽坐在另一側,她聲音沉靜,“你若逼得太緊,恐怕會讓父皇生了迴護三哥之心!”
“若是父皇動了迴護的心思,你費力絆倒這兩部尚書也得不到預想的結果。”
太子面上多少帶著不甘,“父皇既立了我做太子,卻要費力維護晏王!”太子語氣帶著一絲怨懟。
靖陽抬眸瞧了瞧他,眼中帶著說不清的意味,“父皇即便有意讓你承繼大統,但說到底,你們都是他的兒子,都是他的骨血。只是黨爭,父皇斷然不會讓你將三哥壓死的!”
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聲音,靖陽遲疑的站起身子來到門邊。
院子裡下起了濛濛小雨,靖陽目光一轉找到廊下立著的曲笙,小聲吩咐道:“讓門上備上車駕,去候著駙馬!”
曲笙行了禮匆匆而去。
“現下戶部尚書雖未下獄卻是怎麼也不可能翻身了!”靖陽轉身瞧著太子。
“你此時沒有必要落井下石,倒不如袖手旁觀,或者……”
太子看著靖陽,“皇姐想說或者什麼?”
靖陽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小雨,“或許可以選擇躲出去!”
太子面上一愣,“能躲去哪裡!”
靖陽看著窗外,“到了梅雨季節了!聽說贛州細雨從風,風景極美!”
太子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盞,“皇姐說的是均田制改革?”
靖陽倚在窗邊沒有說話。
“前幾日中書令大人曾向父皇提議過,讓我去贛州主持此次改革,但是父皇並沒有答應!”
靖陽伸手接著屋瓦滴下的雨滴,“你這回再去請命,父皇定會答應你!”
太子面上一怔而後笑道:“也是,父皇若是真的不想讓我將晏王壓的翻不了身,是得找機會將我支出去!”
靖陽見太子會意便不再多說,“走吧!趁著雨還沒下大,快回你的東宮吧!”靖陽幽幽的下了逐客令。
太子手下微頓,放下茶盞才起身朝門外走去。
他出得府門之時正趕上沐雲卿自外面回來。
她一手撈著小狐狸,也不等下人打傘幾步便竄進門廊之下,見得太子出來趕忙退了半步,拱手行了一禮。
“唉!姐夫與我便不必有這許多虛禮了!”
沐雲卿站在門前目送太子的車架走遠,平靜的目光掩下她內心的波瀾,“瞧太子這雷厲風行的手段,都城這潭渾水只怕要激流湧動了。”
沐雲卿一轉身正對上靖陽溫暖的目光,“有沒有淋到?”靖陽軟聲問著。
沐雲卿面上赧然一笑,“還好,雨還沒下大便回來了。”
懷中的蘇毗瞧了瞧沐雲卿面上笑容又看了看靖陽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她一臉鬥敗的模樣,使勁在沐雲卿懷中蹭了蹭。
長安運河港口中停著一艘巨大的官船,附近還停泊著數艘較小的官船,岸上數十名士兵正搬運著什麼。
港口一駕華麗非常的馬車緩緩駛來,路邊的禁軍紛紛下跪行禮。
馬車停穩,車門緩緩開啟,沐雲卿抱著小狐狸走出車廂,率先跳下車駕。
太子請旨前往贛州,此艘巨大的官船便是此次出行的座駕。
太子此時正立在夾板之上,看見靖陽與沐雲卿下車,輕輕揮了揮手。
官船在江中行著,沐雲卿閒的無聊便抱著狐狸在船邊搭上魚竿,掉起魚來,雖然一連兩日都未曾釣上來一條,但沐雲卿依舊興致勃勃的坐在船邊。
蘇毗則有些懨懨的趴在一旁。
“殿下,接到密保,晏王查到王戰了!”樸川俯身用極輕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