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蒼穹之上的卡爾瞬間捕捉到一群強大生命的氣息，同時也與涼冰恢復了通訊狀態，他在暗頻道中頗有些焦急地問了一句，

“涼冰，還好吧？”

而涼冰彷彿找到了依靠一般瞅了一眼不遠處的澤，輕輕點頭道，

“嗯”

直到這時，卡爾的身影才從雲層中飄然落下，他周身攜帶著濃濃的死亡氣息，更有詭異的微光朝著四周散射，一襲籠罩全身的紫色斗篷襯得他就像來自地獄的魔鬼一般，令人驚悚！

在帽簷之下的那雙泛紫色的眼睛俯望澤等人，他的目光首先凝聚在涼冰身上，但見她身披一件裘衣顯得比單純的惡魔女王裝扮好看多了，

下意識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後，才將目光轉移到站在眾人身前的天使澤身上，然後十分尊敬地問候道，

“副校長，好久不見”

澤亦是露出笑容，因為他在卡爾身上看到了虛空的氣息，卡爾對更高智慧的探索進度令人欣慰，

“卡爾，你來？幹嘛！！”

天使澤裝傻的本事還是很有一手的，這話問得至少從邏輯上挑不出毛病，令卡爾哭笑不得，只聽見他輕輕嘆了口氣，無奈道，

“您遮蔽了此地的暗資訊，讓大時鐘產生了明顯的黑區地帶，我必行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大時鐘可以進行合理的推演而實地觀測，您覺得呢？”

好傢伙，卡爾也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問什麼就會回答什麼的學者了，說話都開始繞圈子了，這讓澤不由想起那個在夕陽下奔跑的少年，那時的超神學院……咳，這發散的思緒明顯想偏題了，趕緊虛咳一下以掩飾尷尬，瞧見卡爾還在斯文有禮地等自己的回覆，澤順口說道，

“嗯，很有道理，那我開啟此處的資料封鎖，你再讓大時鐘執行重新整理，自然可以消除虛擬宇宙的黑區地帶，那你還有事嗎？”

也就是卡爾不罵人，雖然他身旁的光暈也在微微顫動，但他本人仍然保持不變的微笑，不著痕跡地將大時鐘的運量橋樑嫁接到此方世界，企圖偷偷開啟躍遷蟲門，

一股龐然的算力開始以卡爾自身為源點在不可見的維度瘋狂擴散，但很快就觸碰到了另一股早就化作鏈條牢牢鎖住一切資訊熵的特殊程式碼，這也讓澤微挑眉頭露出看戲的神情，

“觸碰到全然不同的資料型別，是否備案？”

“解析出現異常！”

“遭遇概念層面的意義”

“檢測到對方算力在增加”

“來源，天澤超算！”

卡爾的心底在瘋狂出現提示音，大時鐘可以推演整個已知宇宙，但無法憑空產生另一種體系的資料組，就像一臺萬能的工業母機可以生產出已知所有型別的機械，但絕對無法執行沒有備案的未知工程。

他朝下一望，正對上澤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深淵一般的黑暗瞳孔中透出看穿世間一切的智慧！

卡爾心下明悟，匯入自己對虛空的研究為大時鐘賦上能夠解析概念的模組，這番操作使得那無頭亂撞的資料流瞬間化作一柄鋒利的刀刃，開始朝著面前的牆壁揮砍。

“解析固定概念”

“內容，阻止一切已知資料往外傳送”

“特質，隱匿、無法接觸、無法理解”

“資料存在變數”

載入概念層面的大時鐘很快便讀出澤用來封鎖訊息的手段，那是一串可以調動規則的程式碼，看起來就像是高維生命用來擺弄低維的事物一般，想要破解這種邏輯迴圈，唯有使用與之同級的資料執行運算上的更改！

“更改此地概念，恢復常態！”

卡爾心念一動的瞬間，澤便收到了來自烏斯的警報，

“警告，有存在試圖破解資料封鎖閉環”

“來源，大時鐘”

因為大時鐘與天澤超算曾有過很長時間的聯絡，因此雙方都儲存了對方的某些特殊資料，在接觸到的一瞬便能分析來源歸屬。

澤並沒有其他動作，破解這段虛空程式的速度將會直接體現出卡爾目前對虛空的探索水平，這就是他想要知道的訊息，其它的事且隨他去吧。

兩股概念間的對決使得現實空間出現了亂象，那原本佈滿天空的雲層在光線扭曲之下變成了一條一條的“布帶”，

在所有人的周圍會驟然出現空間斷裂現象然後又瞬息消失，

各種奇異的跡象令人心生畏懼，偶爾浮現在耳中的刺啦聲、突然出現的資料空間以及詭異的方位錯亂，都使得在場之人不敢動彈。

異象並未存在太久，在一片憑空而來的雷鳴電閃之中，所有人對世界的感知恢復正常，那種時空錯位的感覺頓時消失，涼冰耳邊也出現來自惡魔戰艦的訊息，